“是吗?我只记得是三万九千七百四十四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昂热的手中多了一把断了半截的长刀,这不是昂热的武器,在昨晚,连同着身上的西装一起被空运到了这里。
“你原来一直都记得。”
林凤隆关上店门,转身的刹那,他的手中也出现了一把德国的形状像是长剑一样的佩刀。
“你还认识我身上的衣服吗?”
面对着已经找了几十年的仇敌,真正到了复仇的前一刻,昂热的心反而没有那么急迫。
“认识,他最喜欢在自已的宴会中穿上这件西装,我记得他说过,他母亲亲自给他缝的衬衫。”
林凤隆面色复杂的看着昂热,昂热身上的西装并不合身,百年前那位秘党领袖的遗物不多,这件西装算是其中之一。
“还有那把刀,我以为他彻底毁灭在了爆炸之中。”
林凤隆又看向了昂热手中的断刀,这是当时最优秀的炼金师打造,这把刀在对的人手里,可以切开次代种的鳞片,可是现在,这把刀已经断了一半。
很难想象,这把刀的主人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给这样的武器带来如此大的损伤。
冷笑一声,林凤隆看向昂热,将手中的长刀举起。
“来吧,让我看看,那个被梅涅克称为火种的年轻人,到底成长到了怎样的地步。”
昂热的身影暴起,在一瞬间,他的世界静止了下来。
在从昏迷中复苏之后,他不仅吸收了李雾月遗留下的力量,还有了陈渊的一滴可以算的“神血”。
现在的昂热,不仅身体机能超过了自已的巅峰状态,就连对于言灵的控制也到了更深的地步。
面对这个百年前的叛徒,昂热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复仇的火在这个老人的心中燃烧了太久,久到昂热自已都快要熄灭。
…..
…..
…..
店铺外,一群穿着防爆服,手持改装枪械的士兵虎视眈眈,领头的那个人是陈渊的亲卫。
为了将这个隐藏了几十年的老叛徒彻底杀死,陈渊下令封锁了整个胡同。
“吱呀。”
店铺的门被打开,昂热神色复杂的探出了半个身子。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凌乱,只有袖口,微微的粘上了一丝血迹。
“结束了,让我在这里待一会。”
关上房门,昂热看着已经在短短的一分钟里,被割去了手筋脚筋的林凤隆。
“弗里德里希·冯·隆,告诉我,为什么要叛变。”
昂热拉过凳子,将这个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的老人绑在凳子上,他精通各种审讯手段,在没有得到自已想要的答案之前,昂热并不会介意对昔日的老朋友下手。
“咳咳咳,你说呢?”
林凤隆咳嗽出鲜血,抬头看向昂热,不愧是老一辈的秘党精英,就算是手腕和脚筋还在流血,可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表情。
“有人查过你当时在各个银行的基金,甚至在中国的银票,我们后来也查了一遍。”
昂热对于林凤隆的神情如数家珍,继续说道
“除了你在德国皇家基金会的账户上多了一笔资金,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在那场行动之前,德国皇室给你的账户上存了一笔巨款,购买力相当于今天的一百千克黄金。”
昂热盯着林凤隆的眼睛,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会认为你是为了钱吧?”
林凤隆呵呵一笑,沙哑着嗓子,说道。
“当然不是,那只是他们交给我的定金。
昂热,当时太绝望了,你知道吗,没有其他的选择。”
会想起1900年的那个秋夜,林凤隆打了一个寒战。
“当时我在德国,负责对接和龙族有关的历史文物,汉堡港是我的根据地,玛丽皇后号的船长是我那家酒馆的常客。”
昂热微微皱眉,林凤隆的话把他带回了一个世纪之前,那里有太多太多痛苦的回忆。
“说重点。”
“好吧,重点,那要从我在德国皇室的一位神秘人手中,以秘党的名义,完成了一次交易。
一件在中国的无名古墓之中,发掘出来的棺材,听起来人畜无害对不对?
要不是那个无名古墓的壁画上用龙文写着几句话,我甚至不会和做这个交易。”
“继续,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林凤隆打了一个哆嗦,像是回忆到了魔鬼,继续说道。
“好吧,德国皇室的人说,那个棺材本身的质地就很优秀,加上陪葬的各种青铜器,以及那些龙文,很有价值。
我买了下来,在你们前来接货的前一天,那批货物存放在我的仓库。”
“他们提前交货了?你没有提过。”
林凤隆摆了摆手,呵呵一笑。
“为什么要记下来?当时那些德国皇室交易很有诚意,他们为了尽快达成交易,只收了我一部分的定金。
那晚,我一个人住在仓库外,然后,魔鬼来了。”
说起“魔鬼”,林凤隆的全身都在颤抖,一个百年前的存在,竟然可以让现在身上断了几根筋都面不改色的硬汉恐惧到颤抖。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被人掐住脖子,他让我打开棺材的最外层,往里面加入鲜血。
然后,我醒了,当我梦醒的时候,我发现那个棺材在颤抖。”
林凤隆的眼睛放空,他似乎也回到了一百多年前,那个汉堡港的雨夜。
“我大着胆子,凑到棺材边上,想要听听里面的声音。
结果,我听到了…..像是齿轮转动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
到了最后,我听到了呼吸声。”
昂热皱起了眉,呼吸声?根据后来秘党的推测,李雾月应该在苏醒之前一直处于假死状态才对。
“我想要转身,可是,当我转身时,一群披着黑色外衣的神秘人出现在我的仓库中。
他们无视了我,对着棺材跪拜,之后,我们做了交易。
那些人你们见过,他们跟着你们去了中国,然后在那里,差点和年轻的秘党同归于尽。”
结束了回忆,林凤隆坐在凳子上,面色越发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