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塞和夜子洛神色各异。
但都难掩眸中的担心。
尤其是莫尔塞。
他冷冷瞪向角落站着的卡特利，卡特利神色略显狼狈地垂眸错开他的视线。
莫尔塞绷紧下颌，几乎将手指掐进肉里。
该死！
司梵和南宫凛这两个废物！
为什么让她到这里来？
他太了解母亲的行事，她最常用的就是以舆论逼人。
言语如刀，比肉体痛苦更让人难以忍受。
“你失态了。”夜子洛还算冷静，“她，不像你想的那么弱。”
深蓝色的眸底闪过一丝复杂，但最终被他严丝合缝地藏在心底。
“我听说今晚索莉也会来，你到这儿来不会出什么事吧？”付瞳语气担忧。
各种各样的打量，恶意或好奇，林素商视若无睹。
她垂下眼语气很淡：“没事，早晚都会见到他。”
两人一同走向司沉璎给他们预留的位置。
这里是盖力沃兹，虽然危险不会消失，但索莉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
付瞳神色复杂。
林素商这次在图书馆被绑、辗转在回程中遇险的消息、以及司少支付1亿帝国币将‘呼啸’组织挫败地即将覆灭。
这些在盖力沃兹传得人尽皆知。
就算付瞳自小见识多，也很难想象这一路的险象环生。
...现在又要面对索莉这个疯女人。
“别这么看我，”林素商失笑，“坐好吧，索莉马上到了。”
今天说是蒋素素的迎新会，实则是索莉-卡特利以个人名义向盖力沃兹捐献了一座图书馆以及一批珍藏的图书，盖力沃兹为了感谢她，特意举办的这场答谢。
索莉又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为蒋素素造势的机会？
林素商坐的位置在第二排角落。
她目光淡然看向前方，舞台上方灯光璀璨，索莉众星捧月般姗姗来迟。
林素商眼眸微眯着，定定看着舞台上的大屏幕。
摄像机对准索莉的脸，和煦的微笑、精致的五官，以及年轻又善良的表象。
林素商摩挲手指，听着如雷的掌声神色逐渐冷戾。
作为顶层世家豪门的太太，索莉的态度简直是豪门教科书似的演技，她温声细语地在校长的恭维下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但毫无预兆的，她眼圈红了。
林素商的嘴角嘲弄地勾起，又瞬间隐下去。
果不其然，下一刻舞台头顶的灯照在她所坐的位置。
大屏幕上她的脸霎时取代索莉。
眉眼精致，没有笑容。
周遭忽然变得安静，刚才台下细微的嬉笑声也消失无踪。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林素商吸引，所以无人察觉到索莉一瞬间的失态。
她瞳孔放大，涂着稳重的肉粉色哑光口红的唇无意识张开。
这张脸？
怎么会这么像？
校长担忧地低声询问：“图奇夫人，您没事吧？”
索莉手指猝然攥紧，不过片刻她已经收起失态，并在瞬间眼中盛满怒意和冷漠。
她摸过话筒，声音在整个礼堂回荡：
“你就是林素商吧？果然长得有几分姿色，哥哥心善愿意给你上进的机会，你却恩将仇报盗取哥哥的遗产。
今天是素素转入盖力沃兹法律系的第一天，大好的日子却被你这个贱人糟蹋了！
现在立刻从这里滚出去！这里不是你这种贱人该来的地方，等到联邦法院召你入庭，我自会跟你算账，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她扔出去！”
索莉说完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嘲讽弧度。
是，她今天并不准备把林素商怎么样。
她就是单纯想在所有人面前羞辱她一番。
除了林素商那张脸...
她眸光微动转向第一排的莫尔塞。
那张照片早就交到莫尔塞手里，他不可能看不出林素商这张脸和照片里的女人非常相像。
真是她的好儿子！
竟然瞒了她这么久！
嫉恨的火几乎将索莉吞噬。
索兰是这样、莫尔塞也是这样。
被这些底层的贱人迷得晕头转向。
忽然，索莉的瞳孔微微放大，大礼堂里竟然响起一道年轻的女声。
她意识到什么陡然看向角落的卡特利。
那个小贱种竟然临阵倒戈，送了一只话筒给林素商！
莫尔塞！好一个莫尔塞！
她捂着胸口难过得脸色惨白，在外人眼里正是被林素商气得快要厥过去了。
林素商可不管那些，她语气平淡将她今天想说的话说完：
“...图奇夫人虽然不是索兰教授的亲妹妹，但索兰教授出事，你心情悲痛我也理解，但越是悲痛难忍越得擦亮眼。
没有教授的生物样本，无法跟蒋素素做基因比对，就算图奇夫人所谓的证据再充足，我都不会承认她是教授的女儿。”
整个礼堂像是被摁上静止符。
所有人看着台下站得笔直的漂亮女生，有些挪不开眼。
这么锋芒毕露又大胆发言的人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第三区特招生吗？
林素商转眸看向盖力沃兹的校领导：
“还有，按照联邦法律，我现在是萧纯雨慈善基金会的掌权代理人。
据我所知，图奇夫人今日捐赠给盖力沃兹的绝版图书，也在索兰教授动产清单上。
既然如此，这批绝版图书只有我同意，才能变卖和捐赠。”
“林素商！”索莉再也听不下去，她铁青着脸倏然站立，“你放肆！”
校领导们脸色变得难看。
林素商忽而露出一抹笑：
“我同意将这批图书捐赠给学院，但这批图书是以索兰教授以及教授的亲妹妹、同样也是盖力沃兹校友的萧纯雨女士的名义捐赠。
跟蒋素素以及图奇夫人都无关。”
这时，礼堂大门处忽然传来一阵闷响。
静止符失效，整个礼堂轰然议论纷纷。
林素商说完再也没心情再停留，走之前她看向第一排，试图看到一些系统的近况。
可惜，蒋素素像个鹌鹑一样窝在座位上。
到时她收回视线时，与两道灼灼的目光对上。
她垂下眼帘，漠然转身，大步离开。
随着她的走动，众人才看到礼堂大门前站着的竟然是司梵。
索莉嘴唇颤抖，不敢相信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竟然被林素商这个小贱种羞辱了！
她捂着额头，眼前一黑往旁边倒去。
舞台上霎时乱作一团。
夜子洛神色阴鸷盯着司梵与林素商相携消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