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顾知望的两个随从现身,人高马大的往那一站,瞬间秒杀几个小屁孩。
陈致和想到那块凭空出现的木片,脸色难看,“你带了人来!”
顾知望嗤了声,“要不然你真以为我傻?”
“顾知望你他娘的玩不起,我们几人之间的矛盾你还叫护卫。”
又来激将法,顾知望腻歪挥手,顺了他的意。
“你们两个,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插手。”
陈致和眸光一闪,心想顾知望不是傻还是什么?四对二,还有个书呆子在里面,看他到时候不打得顾知望哭爹喊娘。
下一秒,后背遭到重重一击,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陈致和又趴地上去了,感觉身上压了一座山。
顾知望单膝压在陈致和背上,甩开膀子就是干。
这一身肉可不是白长的,相比陈致和瘦的干巴一阵风能吹跑似的,他还打不过这小豆芽?开什么玩笑。
之所以不用随从插手,那是为了更痛快揍陈致和。
随从插手的话性质就变了,现在充其量就是小孩间的矛盾,不至于闹大。
敢拿蛇吓唬他,顾知望想起来就来火。
一边压着人揍一边骂:“跟个疯狗似的,我招你惹你了吗,老盯着我干嘛!”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笑起来真的很难看,老笑笑笑以为自己很帅吗?”
陈致和在地上费尽挣扎,大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贿赂夫子,故意和崔漳交好,凭什么每次犯错都是我一个挨罚,你虚伪,小人!”
“顾知望,你个死胖子,说谁难看呢,你有本事让我起来。”
虽然不知道帅是什么意思,但顾知望骂他是肯定的,陈致和也是爱惜自己长相的,疯狂叫骂起来。
“你说我胖?”竟然说我胖?
顾知望寻思自己最多就是微微有层肉,还从没被人说过胖。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
他直接上拳往陈致和脸上招呼,大声道:“小爷我玉树临风。”
“还有你自己思想龌龊别带上旁人,什么叫我贿赂夫子,结交崔漳,那他娘的是我自己反应快,够机灵,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傻愣愣的,木头桩子都比你反应快。”
顾知望这边完全占据上风,他实在太凶残了,三个跟班不敢上前,便只围着崔漳上手。
崔漳一个人哪里应付的过来,跟个受气包似的光挨揍了。
顾知望急着过去帮忙,说陈致和菜吧,他又不肯服输,跟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似的。
顾着关注崔漳那边,顾知望脸上挨了一拳。
还没等揍回去,突然一道怒吼响起。
“你们干什么——”
几人齐齐顿住,看向声音来源。
下一刻,原本身在宴席上的顾知序冲了过来,距离最近的一个小跟班被撞飞了出去。
不是夸张用语。
那真是被撞在地上足足滚了两大圈。
顾知望从来不知道柔柔弱弱的顾知序力气能有这么大。
可怜的陈致和还呆呆看着,结果下一秒就见顾知序朝自己过来,头发被大力扯住一阵刺痛。
连带身体都被拖动了下。
他忍不住发出哀嚎。
战局因为一个人的加入瞬间发生扭转。
顾知序打架透着股子狠劲,不管不顾,下手也黑,拽头发,抠眼睛,抓挠全上。
陈致和只顾着挡脸,骂他乡野粗蛮,最后实在扛不住,叫起哥来求饶。
顾知望想让他叫自己哥的目标没有达成,反倒是顾知序达成了。
最后是路过的丫鬟发现假山处的几人,惊叫着回去喊了人。
回到宴席上的几人头发散乱,鼻青脸肿,衣裳破损,狼狈的不忍直视。
作为宴席的主人,顾律眼尾一撩,盯着顾知望顾知序两人不说话。
崔懿行沉着脸,崔漳见此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朝父亲走去,半道被扯坏的腰带一松,外衣衣襟掉到胳膊肘去了。
崔懿行嫌丢人,撇过脸。
随从上前跟顾律禀报:“陈公子故意引少爷前去假山上,欲用蛇吓唬少爷,被属下击落,之后几位公子们就打起来了。”
陈致和不承认,“胡说,我根本没做过。”
另一随从将处理好的死蛇呈上来。
顾知望默默后退了两步,耳边忽然响起声音,“别怕。”
顾知序挡在了他身前。
顾知望感激冲他笑,悄声问道:“你力气为什么那么大?”
顾知序想了想,也低声道:“可能是经常干活挑水的原因。”
“阿序,你打架真厉害。”
轻轻软软的嗓音仿佛贴在耳后响起,顾知序身体一瞬间仿佛有用不完的劲,觉得还可以再打十个陈致和。
“我看村里小孩都是这样打架的,很、很厉害吗……”
“咳咳。”顾律扫了两人一眼,示意他们不要太过分。
这是闲聊的场合吗。
陈致和依旧在那边胡搅蛮缠,“你们两个是顾知望的人,当然帮着他说话,怎么不说这蛇就是从假山那边自己跑出来的?”
顾律伸手取下随从拿来的白布,淡淡问道:“陈家小公子,这装蛇的袋子你怎么解释。”
身居高位的顾侯爷沉下脸来威力是巨大的,顾知望都扛不住,更何况陈致和,被吓得结结巴巴,好半天才说出话。
“我、我不知道。”
说着不管儿子的陈梁还是站了出来,打着哈哈道:“我这小子胡闹惯了,回头肯定收拾他,几个孩子间玩闹,万幸两位顾小少爷没伤到哪,否则我定饶不了这孽障。”
的确,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顾家的两个比起陈致和要好太多,陈致和那张脸就没有能看的地方。
既然已经闹到堂前,顾知望便势必要争个对错,不服气道:
“陈叔,这不是谁伤的重不重的问题,陈致和先引我到假山去,又拿蛇吓唬我,要不是有随从在,我这条小命都还不一定在呢。”
顾知望可一点也不好糊弄,没有跟着陈梁的话偏移重点,说的众人纷纷点头。
陈家那小子才多大,心思就如此狠毒了。
陈梁忍不住朝顾知望看了两眼。
而听着耳边窃窃私语声的陈致和死死攥着拳头,叫人揍的鼻青脸肿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又是这般,每每和顾知望一起时他总是吃亏的那个。
他失控大叫:“不是我!我没有!顾知望骗你们的,他就是个骗子!”
顾知望不看他,而是转向那三个缩在角落的跟班,“既然陈致和说不是他干的,那蛇就是你们三人放的,不如今晚留下来,好好谈谈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以至于要害我。”
顾律见到这一幕眼中闪过笑意,没有插手。
激化矛盾,将周围参与者一起拉下水,从内部崩解对手。
玩的还挺顺溜。
三人惊地连连摆手,眼神开始朝着陈致和那边瞄。
几人的父亲连忙站出来,他们品级不高,有的甚者没有官身,陈家得罪不起,顾律更是得罪不起。
三人被自家父亲当众教训起来,这下憋不住了,纷纷哭着指认陈致和。
“是陈致和提前叫人把蛇藏到假山里的,跟我们没关系。”
水落石出,陈家父子无可辩驳。
顾律冷冷看着两人,“今日之事我会如实告诉陈国公,听闻你们陈家治家严明,想必陈国公会给顾某一个交代。”
陈梁脸色立即就变了。
顾律所说的陈家治家严明并非胡言,陈国公是个爱惜名声,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
要让他知道今日之事,陈致和一顿家法逃不过,连着他也要因为教子不严吃挂落。
陈梁还想说些什么,顾律直接叫人请客。
父子俩就这样被明晃晃赶了出去。
出了顾府,陈致和才知道害怕了,哭着不敢回去。
陈梁甩了袖子就走,“我是不是叫你不要招惹顾家那小子,连累你老子一起丢脸,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