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力道太轻了

谢琮想让他看看普通盐和精品盐的区别,便拉着他走进了一家路旁的小饭馆,示意伙计将后厨用的盐拿来看看。

伙计不明所以,但得了赏钱,立刻照办。

“这跟咱们买的没什么区别呀。”路知晚对比了一下。

“你们用的盐,多少钱一文?”谢琮问伙计。

他们这饭馆规模小,采买和招待都是伙计一人包揽,于是那伙计答道:“咱们这儿的盐都是七十文一斤,就没听过有别的价。”

“不是有三十文一斤的普通盐吗?怎么饭馆里也用这么好的盐?”路知晚问。

“嗨,客官一看就是外乡人吧?别说连州了,就是附近的州府全都加起来,也买不到三十文的盐。所有官盐铺子的价格全都是七十文。”

路知晚和谢琮对视了一眼,看来谢琮说得没错,这里的普通盐虽然挂了招牌,但是常年缺货,所以百姓只能被迫买高价盐。

“买不到私盐吗?”谢琮佯装随口问道。

“咱们这儿管得严,卖私盐是要杀头的,买家也要落罪。就算有人敢卖,咱们平头老百姓也不敢买啊。再说盐这东西吃得慢,贵点就贵点吧,寻常人家一年也吃不了几斤。”

伙计这话倒也不假。

若是米面这样的东西常年只有精品价没有寻常价,百姓或许要闹上一闹,但盐不一样。虽然家家户户都要吃,但吃的量毕竟有限,贵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不是故意给官盐加价诱导百姓去买更便宜的私盐,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从那小店出来后,路知晚道:“就算盐价卖到一两银子,那走的是官盐铺子的账,最后不还是要上交国库?”

“问题就出在这里,连州是本朝最大的海盐生产地,附近州府的盐务统归连州盐运使管辖。他们的官盐铺子里卖的全是高价精品盐,但附近几个州府有关盐务的进项,却比其他州府都要低。”这也是当初谢琮为何坚持要改革盐务。

盐务归官府统管,原本是为了增加国库收入,但天长日久当地官府层层盘剥,最后银子进了谁的腰包都不知道。

“账有问题,被他们贪了。”路知晚恍然大悟。

谢琮打了个呼哨,召来了暗卫,朝他们吩咐了几句。

“让他们去偷账本啊?”路知晚搓了搓手:“我功夫不比他们差,我也能去偷。”

“路小将军,看不出来你还喜欢干这种事儿?”谢琮忍着笑道。

路知晚倒不是喜欢偷东西,他就是闲着难受,总想干点什么。过去在京城不方便走动,忍忍也就罢了,如今都到了连州了,他哪里还闲得住?

也不知是早有打算,还是为了满足路知晚,这夜谢琮带着他换了黑衣,两人一道潜入了一座宅子里。这宅子看着十分豪华,若是放在京城,估计只有皇亲国戚才住着起这样规模的宅院。

“这是哪儿?”路知晚压低了声音问谢琮。

“你不是想偷东西吗?孤特意给你挑了整个连州最有钱的一家。”

“不会是钱府吧?”路知晚问。

“钱家的私宅。”谢琮道。

路知晚一听这话登时来了兴致。那日和钱家公子结了梁子,路知晚动了两次手都没尽兴,今日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对方再上门找茬,他正纳闷呢。

“偷什么?”

“先四处瞧瞧。”

两人避过院中巡逻的家丁,轻而易举地潜入了后院。

“要去书房吗?偷钱家的账本看看?”路知晚问谢琮。

“钱家的账本只怕不好偷,能要他们命的东西,不会轻易摆在书房里。”

“那咱们偷什么呀?”路知晚不解。

谢琮不由失笑:“你怎么老想着偷东西啊?”

“大半夜翻墙跑别人家里,不偷东西干嘛?”路知晚问。

“啧。”谢琮又不能说只是想哄他高兴,带他出来寻点刺激,只能避而不答。

待巡逻的家丁走远,路知晚悄悄摸到了廊下,沿着那些尚未熄灭烛火的屋子一间一间地偷听里头的动静。他虽自幼习武,但毕竟不是暗卫,对这些事情其实并不擅长。

回廊尽头,谢琮朝他招了招手。

路知晚目力过人,一眼便看到了,迅速溜到了谢琮身边。

“这间。”谢琮指了指近旁的窗户。

路知晚凑上去,透过半开的窗缝朝里一看,惊觉这竟是那位钱公子的房间。

房中,钱公子正倚在矮榻上,脚边跪着一个少年在帮他捏脚。

“力道太轻了,晚饭没吃饱?”钱公子拿脚在少年身上点了点。

“奴是见着公子就腿软,手也跟着没力气了。”那少年道。

“哎。”钱公子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没意思,若是那小子来了,肯定带劲。”

“公子若是看上他了,那定是他的福气,何不直接找人绑了来?”少年问。

“你以为本公子不想啊?那不是没绑了吗?”

不仅没绑了人,还被揍了第二顿。

窗外,路知晚转头看向谢琮,抬手指了指自己。他刚听出来,这姓钱的口中说的那小子,好像是自己。谢琮眸光阴沉,并未说什么,只留心着院中的情形替路知晚把风。

“那公子打算就这么算了?”少年问。

“那小子武艺不错,得找个能制得住他的人。且放在再自由两日,待我请的帮手一到,便会叫他尝尝本公子的厉害。”那钱公子猥琐一笑。

少年就势钻到他怀里,笑道:“那今晚,能不能先让奴尝尝公子的厉害?”

“你这张嘴还是会哄人,不如先叫爷尝一尝你的……”钱公子说着翻身将人压在矮榻上……

路知晚一怔,立刻移开了视线。

但他觉得好奇,忍不住透过窗缝又看了一眼。

便见矮榻上的两人早已纠缠在一处,不分彼此。

路知晚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明白了两人在做什么。就在这时,巡防的家丁又绕了回来,谢琮一把拽过人,揽着他躲到了回廊下的阴影中。

“他们……”路知晚低声开口。

“嘘。”谢琮在示意他先噤声。

路知晚整个人被谢琮揽在怀里,想到屋内那情形,不由气血上涌。随即他便觉脑袋上一热,似是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了。

“阿晚。”谢琮伸手在他脑袋顶上轻轻一捏,“你的小猫耳朵……长出来了。”

路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