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府。
陈元先后收到消息反馈。
他之所以还能同时收到柳依依那边的最新消息,皆因陈元暗中派出楚樱,除了可以暗中保护一行安全外,还可随时将消息传回,可谓一举两得。
陈元原是打算将上官青梅也一并派出,但是考虑到上官青梅这时还要负责调查黄爷一事,自然这个重任就落在楚樱一人身上。
而韩青洛与祝婉等人,陈元现在不能安排她们执行别的任务,皆因这些人要时时留在女帝身边,尽管陈元知道女帝亦懂得武功,甚至还是周青青的师父。
女帝安危不只关乎其自身,更关系到此番变革,陈元绝不会因为知道女帝亦曾习武,就掉以轻心,更不会冒这个险。
女帝身边还是多加人生,更为稳妥。
……
京城。
满福酒楼,司徒明这天把上官兄妹约到此地见面。
“不必陈师安排,我也想找合适的时机找你兄妹二人。”
司徒明这一说法,让兄妹两人颇感意外。
上官青梅问其原因。
上官云飞是满心疑惑,只因妹妹已抢先发出疑问,他就没在言语,只等司徒明给出答案。
司徒明这时笑呵呵解释原因,同时给兄妹二人把酒给倒上了。
“这并非什么烈洒,而是京城地产梅子酒,这个季节,煮一碗梅子酒正当其时,两位可边饮边听我解释。”
司徒明这一点倒是说得没错,此时已经来到隆冬将至之时,离新的一年又近了一步。
时间飞逝间,不觉一年光景又将走过尽头。
梅子酒虽是梅子初成之后,便开始酝酿,但受制于这个时代造酒之法限制,在提纯等工艺方面,自有其欠缺的地方,寻常百姓所饮之酒,皆会有一些混浊,故而称为浊酒。
而这种寻常之浊酒,想要口感独特,并且去除其中一些杂味与苦涩之味,需要陈上一段时间。
也因此这种青梅酒放至初冬时节,然后于炉火前温了,不只口感改善,更可趋除身上寒意。
兄妹虽知司徒明所言不虚,此时饮温热的青梅酒正当时,但是两人无心饮酒,只关心司徒明如何给出答案,所以皆象征性地抿了一口,便急于知晓答案。
司徒明这时反而乐了。
“你兄妹二人,还是太过轻信,今日幸亏是我,不然你们早便着了他人算计,实不相瞒,我之所以愿意帮你们兄妹,乃是为了报恩。”
司徒明这番解释,倒也算得上直截了当,同时他一番言语,让上官云飞猛然醒悟过来。
“司徒兄说得极是,枉我还是自诩武人,妹妹亦曾为黄爷手下,竟然这点基本经验都给忽略了。”
司徒明这时继续保持微笑。
“所以我方才说,今日你们幸亏遇到的是我,我不会加害恩公后人,这世上如你兄妹二人一般单纯者实是不多,只怪这世道如此。”
司徒明这番感慨,并非无端而发。
感慨过后,他如打开话匣子,更如需要找倾诉对象,这些年他被官府一直当成贼来通辑,但是背后的个中原因,这些居庙堂者又有几人真正知晓,包括如柳如海这般自称爱民如子,甚至他不能担任平阳县令期间,有百姓自发请命,甚至敢于犯上进京,却依旧无法真正理解司徒明。
“尤其是陈元的老岳父,得亏他只是一介县令,不然他只会更加与我势不两立,只怪他这样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不认可我的做法。”
司徒明此时滔滔不绝,直言造成这一现象的本质原因,乃是百姓居而无所,耕而无田。
世家之疾,已到了非治不可的地步,而司徒明又人微言轻,他能做到的就是尽自己所能,偷盗一些富户人家,然后接济穷人。
“只可惜我一人力量有限,只是小打小闹,真正豢养武装的世家,我亦不敢打其主意,按理说这些人才是我真正目标才对,此时说来实在有些惭愧。”
别看司徒明这人官府拿他没办法,甚至大牢也关不住他,但是真对上世家力量,他还是自问根本难逃其掌心。
正如他所说,其本质来说只是小打小闹,动得只是一些为富不仁的富商,或者稍小的一些为恶之家族,官府根本懒得理会,而这些人与能养得起自己武装尚有距离。
司徒明越说越是激动,随后话锋一转。
“现在好了,有陈师与卢大人提出建议,并且还派了柳小姐和小王爷等人,一边回平阳县一边宣传变革之利,大乾百姓的好日子,终于要到了。”
司徒明这般吐露心声,兄妹二人自对其重新审视。
上官青梅难以置信的表情脱口而出。
“你说得这些,都是真的?”
“若真如此,请原谅我以前错看了你,难怪陈师一直强调你与别的贼不一样,甚至称你为侠盗。”
上官云飞这时亦对其称赞有加。
“我虽为将门之后,但是此时却感报国无门,唯一有战事之处,却有高、李两位将军,与司徒兄比起来,我自愧不如,因为你做得乃是实际性的事情,而我却空挂一个将军的头衔。”
上官云飞亦真情流露,他听得出来司徒明这次没有说谎,一个人说谎时能听出来也能看出来,上官云飞自问这点观察和分析能力还是有的。
不但如此。
司徒明方才很好地给兄妹二人上了一课,司徒明这些经验,乃是他混迹江湖所得,而上官云飞一直居于庙堂,就算以前没有正式头衔,亦顶着将门之后的光环,至于上官青梅他虽然算得上混迹江湖,但是切是黄爷安排好了,她只需要执行便是。
这自与独自闯荡,并与官府斗智斗勇的司徒明没法比,司徒明告诉二人,曾经一段时间就是陈元不知内情之时,那段时间官府查得紧,毕竟陈元出面干预,并且还是女帝身边红人,官府也要加大力度。
那段时间,可以说官府的人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包括摸到其踪迹后,买通客栈老板欲在其饮的酒中下迷药这种手段都用上了。
话虽如此,司徒明却不怪陈元,因为陈元只是提出建议,真正执行之时陈元又未参与,他就算亲参与也不会用如此下作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