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3月30日。
沈河从宿醉中醒了过来。
昨晚回家就抽了一瓶茅台。
说好的不头疼呢,这起来脑子跟弄进去一颗榴莲一样。
整个脑仁都不是自己的一样。
不过看到手边的纸,沈河甩了甩头。
今天30日,距离新家满打满算还有3天。
去找大姐,指不定需要多少天呢,大姐只能等搬了新家以后再去了。
但是二姐距离这么近,沈河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肉体的执念,这脑子里都是二姐当时把一包东西交给原身父母跪地磕头的转身就走的画面。
沈河不知道为何这会这么清楚。
甩了甩头,弄了一盆冷水,整个脑袋就插了进去。
咕噜噜……噗……呜……爽。
一口气憋了5分钟,终于清醒了。
时间才7点。
吃了点东西,换上一身衣服。
昨天的衣服给洗一下。
东西什么都不用带,过去把二姐带过来就好。
再想二姐的时候,她的容貌立刻浮现在了脑海里。
虽然比不上游梦琳那么倾国倾城,可也是小家碧玉天生丽质。
是了,要是不漂亮,那个国府的大官怎么可能出那么高的价格。
算一算时间,二姐走的那年16岁,那么现在应该是30岁了。
这么多年,二姐受苦了,尤其是那个大官跑路了以后。
沈河不再耽搁,推车锁门出了大院。
上了车子就是狂奔。
至于有多快的速度,总之就是大力出奇迹。
长辛店可不近。
可沈河还是用了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地方。
整双腿都快不是他的了。
下了车,双腿都是打颤的。
尤其是看到那个在屋檐下隔了几块板子拼出来一个人能坐下的地方时候,沈河都想给自己几巴掌。
平时二姐都是在这里接活的?
此时小棚子里坐着一个脸上不算年轻的妇人,有点沧桑,有点皱纹。
这张脸,顿时和二姐的脸融合了起来。
这不就是二姐吗?
沈河看的出来,二姐这应该没活干,或许应该是好久都没有活干了。
只见她呆呆的看木板棚起来的小桌子最角落里的那把剪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沈河到了门口都没有发觉。
沈河不敢想,自己要是在晚几天,二姐会不会直接就这么去了,眼里没有了光,这不就是有了死意了吗?
不再待着,慢慢的在靠近了很多,蹲了下来,轻轻的叫了声“二姐,二姐,我来了。”
生怕叫大声了,二姐不见了一样。
二姐听到了,有点茫然的转过头,呆呆的看着蹲在门口的一个年轻人,眨眨眼,猛然看着……有点眼熟。
“二姐,我,大牛呀,你弟弟,沈河,记得吗?我是大牛,还记得吗?”
“大牛?你……你……你是弟弟大牛?你怎么……你真的是大牛?”也许是沈河的那句弟弟把二姐唤醒了过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手也有点哆嗦的想要去摸沈河。
沈河赶紧抓着,然后让二姐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
“二姐,我是大牛,我来晚了。”沈河不争气的肉体,又开始反抗了,眼泪刷刷的流个不停。
二姐摸了半天,眼睛里的光越来越亮,手也不再僵硬。
突然二姐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大喊“弟弟……”朝着沈河就扑了过来,直接抱住了他。
二姐叫了一声并没有哭,而是哆嗦的手扒开他的领子去看肩膀上的胎记。
沈河知道二姐要干什么,没有解扣子,用手一拉,胸前两个扣子直接蹦飞,让二姐可以更快的看到胎记。
二姐看着这个胎记老半天在把目光转到沈河的脸上,“大牛,你是我的大牛,姐终于见到你了,姐没做梦。”
“姐,你没做梦,我来接你了,跟我回去,以后我养你。”
“姐……”
“爹娘不在了,我是这个家的男人,你要听我的。”
“我……我,姐听你的……,姐听你的,呜呜……弟弟,姐终于见到你了,呜呜……”
二姐抱着沈河就是哭。
这条街虽然不是主干道,可也有很多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驻足看着。
还有人指指点点。
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什么的。
还有人已经去叫了公安。
沈河摸了一下二姐的脉搏,心里一惊,暗道不好,赶紧给二姐轻轻的推开一点“姐,姐,你先别哭,你是不是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你先喝点粥,我给你拿。”
沈河转身把车子推到跟前,从车筐里取出一个饭盒。
这是一份不是很热的大米粥,里面放了红枣片,鱼肉,虾肉,香菇。
“姐……张嘴,不急,弟弟在呢,我不走,张嘴,啊……”
看着二姐眼里的光忽明忽暗,这是人在大急大悲又大喜的时候,身体不好造成的机体现象。
要是不叫过来,光灭了,人也就走了。
终于,二姐张嘴了,沈河松了一口气,轻轻的舀了半勺汤,送进了二姐嘴里,要是强行掰开,会造成不可逆的风险。
有了一口汤的滋润,二姐嘴巴稍微能张的大一点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沈河,眼里的光也越来越多。
吃了半盒粥,二姐的身体也不再是僵硬的了,终于软了下来。
“二姐,没事了没事了。”差一点,他二姐就在沈河面前就这么走了。
都想给自己一巴掌,昨天晚上怎么不来呢?
二姐这个样子应该是好几天水米未进了。
这时候人群被人分开,走进来了几名公安。
“同志,你在干什么?”
“几位公安同志,这是我亲姐,我刚找到她,我是从京城内来的,这是我的证件。
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我姐情况的,我今天一早就急急匆忙的赶过来了。”沈河掏出自己的证件给了公安。
“这位女同志叫什么名字?”一位公安看着沈河。
“她是我二姐,她叫沈绣,我叫沈河,家里老三。”
“行,同志,先跟我们去一下所里吧,我们登记一下。”
“好的,稍等一下,我给我姐这里收拾一下。”
“好,我们等你。”公安看着地上看着他们的女人,又看了看沈河,点了点头。
沈河蹲下来,晃了晃二姐“姐,身上有力气了吗?”
二姐用了用力,摇了摇头。
刚才那点力气都用来哭了,哭过之后,全身力竭。
沈河进了小棚子里。
这里有一床棉被。
二姐以前都是住这里的吗?
还有两个小包。
角落里有个盒子,里面有一些针线和一把剪刀。
这就是二姐给人干活的工具了。
真是难为二姐了。
把东西全部塞进车篓里。
给二姐抱起来放在车子横梁上,一只手揽着二姐让她坐好,伏在自己身上。
“同志,我们走吧。”
沈河跟着公安到了街道派出所。
毕竟刚才有人报案,他们有记录,也得案件结束记录。
所以沈河是必须要回这里一趟的。
到了地方,还想要单独询问的,可是看到女人用最后的力气抓着沈河的衣服不撒手,也只能让两人到会议室了。
沈河把二姐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不过不是说姨太太,而是说了佣人。
二姐是建国后就在这里了,大部分人也都不知道她的情况,只知道她是被大户人家赶出来的。
当时街道还说要给她救助,可二姐啥也没要,就要了这个小地方和一把剪刀几根针和两卷线。
对面的一位女同志眼泪已经扑簌簌的往下掉了。
一个劲的骂该死的帝国主义该死的反动派之类的。
最后女同志还给开了一个证明,拿着这个证明,沈绣就可以落户在沈河的名下了。
沈河是赶紧感谢,看看,都是公安,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沈河看着眼前的几名公安又想到了以前碰到的那几个公安。
阿嚏……阿嚏……
周围一个满是黄土丘陵的一个镇子上,三个人闷闷不乐的看着彼此。
三人是不是得抽抽鼻子,这肯定是有人想他们了。
自从调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后,谁会想到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