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着祭坛,站了不下十几个黑袍人在互相交流。这些人个个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都是“影”组织中一等一的好手,绝非先前遇到的那些杂鱼可比。
“影”组织那几人的对话,一字不差,清清楚楚落入张俊和林雪耳中。
张俊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这帮狗娘养的,嘴里就没一句人话!
毒雾人那尖细的嗓音又响了,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腻歪:“药奴那鬼东西,最近是越来越不老实。特别是上回送去的那批‘材料’,听说是从哪个不开眼的宗门里弄来的,血气不纯,驳杂得很,结果它足足闹了一宿,那动静,差点把稳定器的运转都给搅和了!害得老子亲自去安抚,差点惹了一身骚臭!”
高大男子声音低沉,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威势:“再去弄些活的来。记住,最好是修为扎实的练家子,那种货色的能量才够纯,药奴吃起来也痛快。这事儿要是办砸了,主人怪罪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得倒轻巧!”毒雾人语气里明显透着不满,还有点藏不住的醋意,“可那玩意儿的胃口是越来越刁,也越来越难伺候。以前给点残羹剩饭还能糊弄过去,现在非得是活蹦乱跳的练家子才肯下口。给得越多,它就越贪。上个月才喂了它三个走火入魔的练家子,浑身精气都快被榨干了,这才消停几天,这会儿又开始折腾了!再这么下去,京城附近还有几个够看的练家子能给它塞牙缝?”
张俊和林雪交换了个眼色,都明白了。
这“药奴”,绝对是个邪到骨子里的玩意儿。
林雪悄悄挨近张俊,气息轻拂他耳廓,声音压得不能再低:“守一真人留下的玉简里写过,‘影’组织用一种极邪的秘法,剥夺活人神智,再用秘药炼制,使其变成一种半人半药的怪物,就叫‘药奴’。这药奴专门产生一种邪门药力,供给地脉之心稳定器吸收,维持运转。手段残忍,简直没人性。”
她话刚说完,张俊掌心一动,已多了两柄泛着冷光的飞刀。他死死锁住祭坛周围那些黑袍人,脑子飞快地转着,琢磨从哪个方向冲进去,给那稳定器来一下狠的。
林雪却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说:“不行,人太多了。那个高大男子和毒雾人,修为深不见底,硬闯占不到便宜,反而会惊动他们。”
张俊指了指洞穴东南角一个光线特别暗的角落,那里只有两个看守,正靠着石壁打瞌睡,兵器都扔在了一边,瞧着很是松懈:“那边人最少。咱们先摸过去,把那两个解决了,换上他们的衣服,再想办法靠近祭坛。”这法子是老套了点,但眼下最稳妥。
林雪轻轻点了下头,从怀里摸出几包颜色不一的药粉,小声解释:“青色的是迷魂散,红色的是脱力粉,白色的是痒痒药……我用药粉扰乱他们的感官,你找机会动手。”
两人身形伏低,借着岩石的遮挡,一点声音没有,就潜到了东南角的阴影里,耐心等着机会。
夜色更浓了,洞里摇曳的火把投下晃动的影子,让本就昏暗的洞穴更添了几分阴森,东西也看得不大真切。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轻响,成了此刻唯一的动静。
就在一个黑袍看守实在憋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着困倦的眼睛,精神最松懈的那一刻,林雪手腕轻巧一抖,一包淡青色的药粉悄无声息地撒了出去,化作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淡雾,顺着气流,飞快地朝着那几个黑袍人飘了过去。附近的几个黑袍人几乎同时揉了揉眼,只觉得眼前发花,看东西都带上了重影,脑子也迷糊起来。其中一个甚至傻乎乎的抬手想去抓眼前晃动的影子,嘴里还嘀咕:“怪了,今儿个怎么瞧见两个月亮……”
就是现在!
张俊整个人猛地窜出,掌心阳玉光华收敛,纯阳真气已灌注右拳。他身法快得离谱,几乎没带起半点风声。
“唔——”
最东边那个还在瞅“月亮”的黑袍人喉咙里发出一声短得不能再短的闷哼,那人压根没反应过来,张俊那灌注了千钧之力的拳头,已经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后颈上!
力道穿透皮肉,瞬间震断了他的颈骨。
张俊五指发力,精准地锁住那黑袍人的喉咙,没让他漏出半点声息,便将其拖进了更暗的影子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利索无比。
林雪趁着这短暂的骚动,又接连撒出几包颜色不同的药粉。那几个吸入药粉的黑袍人情况更糟了,有的软趴趴地靠着墙滑了下去,骨头都软了;有的则浑身乱挠,表情扭曲,显然是痒得受不了,却又不敢大声叫唤,只能压着嗓子抽气,动作也慢了下来,脑子更是不灵光了。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悄无声息地接连干掉了五个黑袍人,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愣是没闹出半点像样的响动。张俊甚至顺手从一个倒霉蛋身上扒了件袍子,抖了抖,示意林雪。
就在他们准备解决第六个目标,一个瞧着有些瘦小的黑袍人时,那人却骤然转过身来!他吸入的药粉不多,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闪着妖异紫光的匕首,匕首形状奇特,弯曲异常。
“有老鼠!”
那瘦小黑袍人发出一声尖叫,声音刺耳难听,他手中匕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直奔张俊心口!这家伙反应倒是不慢。
张俊反应更快,身形猛的一侧,险险避开那致命的锋芒,匕首几乎是贴着他的肋骨擦过,带起的劲风让他皮肤微微发麻。他顺势一记凶狠的肘击,狠狠砸向对方的胸膛!
“砰!”
一声闷响。
让人意外的是,那瘦小黑袍人竟没被这一肘打倒!他只是闷哼一声,脚步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