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向雪边出门,边给张姨打电话叫她把车开到大门来。
楚泽渊在她身后听到了,淡道:“你来真的?”
施向雪不理他,和孙南琴、段嘉远径直出了大门,在门口等着。
楚泽渊的车肯定是停在前院车位里,见状,吩咐司机把车开出去,然后他走出去。
他站在施向雪身旁,“你这样,老太爷该责怪我了。”
施向雪不理他。
他又说:“你这样,老太爷该不好受了。”
施向雪烦了,没好气的,“你赶紧回去告状去,小学生。”
孙南琴憋着笑,和段嘉远对视了一眼。
段嘉远淡然不语。
楚泽渊不甚在意笑了笑,走到黑色宾利前,上了车。
关了车门,他不吭声,司机老莫实在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好问:
“楚总,要走吗?”
楚泽渊淡道:“急什么,跟在太太的车后面,回天宇苑。”
张姨把车开过来了,施向雪和孙南琴、段嘉远上了车。
张姨看到了黑色宾利,见施向雪没上楚泽渊的车,以为他不回天宇苑呢。
结果那辆黑色宾利一直跟在后面,应该要往悦蓝园去的方向,车子没过去,仍跟着他们。
张姨看了眼内视镜,把话憋着,没说出口。
孙南琴会和施向雪回天宇苑,但段嘉远觉得他一个单身男子也留宿不好,于是施向雪让张姨先送他回家。
黑色宾利上,楚泽渊闭目养神,司机跟他说:“楚总,太太好像不回天宇苑。”
楚泽渊睁开眼睛,看着前方的车,“这是要去哪?”
司机回他,“不知道,去向老家应该不是这个方向。”
“张姨不会不认得路吧?”
楚泽渊想了想,“应该是送孙南琴和段嘉远回家,跟着。”
然后他笑,“刚才当着老太爷的面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
施向雪一直在和孙南琴、段嘉远说话,没注意黑色宾利一直跟着,张姨忍不住了,说:
“太太,先生的车一直跟在后面。”
施向雪、孙南琴和段嘉远听了,不约而同转头看后车窗。
果然黑色宾利在后头。
孙南琴调侃道:“楚泽渊真听他爷爷的话呀,一定要护送你到家。“
施向雪转回头,淡漠不语。
她已经心灰意冷了,楚泽渊在这些不必要的事上执拗,有什么用。
把段嘉远送回家,车子就往天宇苑去。
楚泽渊没再闭眼,所以看在眼里,昏暗的车厢里黑眸微凝,更显幽暗。
可他嘴角微勾,若隐若现的笑意。
到了天宇苑,施向雪和孙南琴往里走,楚泽渊也下了车,跟在她们身后。
孙南琴与施向雪低语,“我留宿,楚泽渊会不会不高兴?”
施向雪淡道:“他不高兴又怎样?”
孙南琴笑,“你是不是想说的是他气死更好?”
施向雪淡笑不语。
察觉到楚泽渊走近了,孙南琴闭嘴不说话了。
进了门,面对面了,孙南琴不得不跟楚泽渊打声招呼,
“楚总,我家远,所以在这里住一晚,希望你不介意。”
楚泽渊似笑非笑的,“我介意也没用,你就算不在这住,我老婆也不让我进主卧。”
孙南琴:“……”
你老婆不让你进主卧的原因是什么,你心知肚明,你跟我这个外人诉苦有什么用。
施向雪睨他一眼,看不惯他嘴边那抹要笑不笑的表情,讥讽道:
“你要睡主卧,回悦蓝园不就能睡主卧了。”
说完,她拉着孙南琴上楼去。
张姨站在客厅的角落里,微低着头,噤若寒蝉。
但她心里明白,太太和先生这段时间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肯定是太太知道先生让施彤小姐住到悦蓝园对门那个房子里了。
太太刚才那话就是在讽刺先生呢。
她悄悄抬眼看一眼楚泽渊。
她心里叹气。
偏偏先生像是没事人一样,神色那么平静。
唉,太太想离婚,也是应当的。
上了楼,施向雪和孙南琴进了主卧室,楚泽渊则进了隔壁的卧室。
孙南琴脱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向雪,这个别墅好,你都把它装修成了一个艺术品了,幸好楚泽渊把它给了你,不然你的心血真是白费了。”
施向雪淡道:“不是心血白费的问题,而是如果他不给我,以后让施彤住进来,我觉得恶心透了。”
孙南琴点头,“可不是。”
“所以你起诉离婚,怎样都要拿到这个别墅。”
“洗澡睡觉吧,明天要早起回六头山呢。”
施向雪说着,进衣帽间给孙南琴拿睡衣。
别墅的客房张姨经常打扫,保持整洁,床上用品都是干净的,所以孙南琴拿了睡衣,施向雪带她到客房去,然后才回主卧洗澡。
隔壁卧室,楚泽渊听到门外走道的声音,知道孙南琴应该是睡客房,没和施向雪一起睡主卧。
他淡淡一笑,拿着一杯水站在窗前望着夜空。
渐渐的,他的脸色一片冷凝。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他将水喝完,走到床头柜前将水杯放下,拿起手机
王天佑发来的信息,【我已经将小彤安全送到家了。】
楚泽渊看着这条信息,黑眸冷淡,没有回复。
正要放下手机,王天佑又发来信息,【她今晚不太开心,说早知道不去了。】
【老太爷不太高兴看到她,也没能跟你说上几句话。】
【她本来求她爸拿出收藏的莫北安的画给老太爷,是想讨老太爷欢心的。】
楚泽渊眸色微凝,回复他,【送到家就好,以后做事先用脑子想想。】
然后他放下手机,手机再响,他也不再看了。
卸妆洗头,花了不少功夫和时间,施向雪从浴室出来,整个人又困又累的不行,匆匆吹头发、抹脸,然后倒在床上闭眼就睡。
半夜,她被渴醒了。
喝了酒,回家后忘了喝酒了,所以喉咙很干。
施向雪起身,开了床头灯,然后发现她卧室里没有放水。
无奈,她只好走出卧室去倒水喝。
只要主人在家,张姨都会在走道上开着夜灯。
施向雪又困又渴,微眯着眼往起居室走去,张姨应该在那里放了水壶。
开门进去,借着走道的光可以勉强看得清楚,施向雪懒得开灯了,去倒水喝。
正喝着,突然背后的房门吱呀一声,紧接着是一个低沉的声音,
“你不睡觉,在这里干嘛?”
施向雪吓得身子一抖,手一松,杯子掉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