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钰这才意识到,靳璇从前,似乎从未给别的男子盘过发,“谢殿下。”
这两日两人相处还算不错,墨钰也像是开了窍似的,这会儿直接就自然而然的扯住了靳璇的袖子,“殿下,臣侍戴这支簪子如何?”
“不错,你可还喜欢?”
墨钰轻轻点了点头,“自然是喜欢的,谢殿下。”
“嗯。”
凌韵在一边看着两人互动,虽然她也想再看上几眼,但是……
再聊下去要误了时间了。
“殿下,正君,咱们该出发了。”
靳璇轻飘飘的瞥了凌音一眼,凌音干笑两声,和木羽金风一起,跟在两人身后。
摄政王府门外,早就有小厮套好了马车,最前头那架马车上,挂着“摄政王府”的牌子。
后面的马车上,装的是今日的回门礼。
考虑到自己方才惹了靳璇“不快”,凌音手脚麻利的上前,给两人掀开了马车帘子,又给墨钰放好了下脚的小凳,“殿下,正君,请。”
“好。”
墨钰应了一声,跟着靳璇上了马车。
看两人坐好,凌音放下了马车帘子,坐在了马夫的位置驾车,金风和木羽则跟在马车旁边随行。
很快,官道上响起了马车的车轮声。
帘子一放下来,车厢内似乎自有一道屏障,又形成了靳璇和墨钰独处的小空间。
墨钰想再接再厉,从一旁的篮子里拿了棋子出来,“殿下,到国公府还有些距离,不如,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靳璇点了点头,“好。”
这会子街上叫卖的人不少,凌音将马车速度放慢了些,也更平稳了,甚至就连车厢内小几上的茶水都不曾溢出来分毫,也仅仅是有一圈一圈的水晕。
国公府门口——
“阿苏,你看我这身衣服如何?”
虽然在正厅里等着的时候,墨沛岚就已经问过一次这话,但这毕竟是钰儿婚后第一次见儿婿,也是第一次在摄政王面前当长辈,她必须得郑重些。
姚苏面上丝毫不见不耐烦,闻言又笑着将墨沛岚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随后情真意切的赞了几句,“妻主这身装扮,色泽搭配得宜,更显风姿绰约。”
墨沛岚被夸得心情甚好,笑着连连点头,“阿苏果真是知道我想听什么。”
墨澄在一旁抿嘴轻笑,“父亲,哪有您这样哄着母亲的?这话从今儿早到现在,母亲已经问过了多少次了?您还哄着。”
当真是腻歪。
不过,墨钰也着实很羡慕自己母父这情谊,虽说墨沛岚房中还有两房妾室,但至少这么多年,母父依旧恩爱如初。
墨沛岚佯装发怒,“怎么你父亲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墨澄笑着应下,“父亲自然没有说错。”
“你们两个啊……”
姚苏看看墨沛岚,又看着墨澄,想到昨日夜间墨沛岚还问他这长子的婚事,这会儿时辰还早,摄政王府那边也不会倒的那么早,因而姚苏便问了一句,“小澄啊,你与皇长女殿下的事情怎么样了?”
墨澄闻言,微微一顿,思索片刻后,声音也放轻了些,“就……前两日在城东的清净禅院见了一次,太女殿下去为百姓祈福,恰好遇见了。”
话音落下,墨澄没再开口,只是面上已经悄然爬上了一抹粉色。
那日遥遥一见,阿炅果真如传言说的那般宅心仁厚。
他其实一早便知道,自己是君后内定下来的太女君,因而也没怎么避讳与靳炅的相处。
而且几次三番相处下来,墨澄也看了出来,靳炅也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四日前——
墨澄带了观书,又带了几名墨国公府的侍卫,马车去了清净禅院。
第二日就是阿钰的婚期,他是专程去为墨钰祈福去的。
到了禅院,添了香火钱,墨澄主仆两个跪在蒲团上,皆是双手合十。
“保佑我家阿钰,希望摄政王殿下能好好对我家阿钰,希望阿钰也能早日想通……”
墨澄念叨了许久,又对着佛祖拜了三拜。
观书也同样照做,“求佛祖保佑,保佑我们长公子和公子都能嫁得如意女君,妻情郎意,诸事顺遂。”
随后,观书也同样三叩首,起身去燃了香,递给墨澄,又扶着墨澄起身,上前将香插在了香炉中。
做完这些,墨澄又带着观书在庙里求了几个香囊,本想这就离去的,又看到了院子里那棵系满红绳的姻缘树。
钰儿马上要大婚,他着急回去帮着忙活,可看到这姻缘树,饶是墨澄向来是个有主见的,这会儿也有些挪不动脚步。
于是乎,墨澄鬼使神差的去给靳璇和墨钰求了一桩姻缘。
上上签。
墨澄面上难掩笑意,小心翼翼的将签纸折好,放到了绣嚢中,系紧,让观书给扶着自己,亲手将那枚带了“上上签”字样的绣嚢系在了姻缘树上尽可能高的地方。
想到自己的好手气,墨澄心中喜不自胜,又站在树下仰头瞧了好一会儿。
“阿澄。”
一道清泠的声音传来,墨澄闻声望去,那人面上带笑,迎光而来。
直到靳炅走近,墨澄才施施然一礼,“参见太女殿下。”
“果真是你,本宫想着你这两日应该挺忙的,刚刚还以为是认错了。”
靳炅正说着话,就见墨澄福身,忙隔着衣衫料子伸手扶了他的一下,“快起来,跟本宫哪里需要这么多礼数?”
墨澄垂眸浅笑,面上带着些不自然的红晕,“殿下位高权重,更是礼不可废。”
顿了顿,墨澄又接着开口,“殿下缘何来此?”
“现下虽说已经到了二月天,但近日京郊一带依旧有寒灾多发,本宫来此不为别事,正是为百姓祈福,保佑百姓不为灾害所困扰。”
“殿下如此宅心仁厚,百姓们若是知道了殿下的所作所为,定会感激殿下。”
靳炅笑着,“本宫享万民食邑,自然该心系万民。”
墨澄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是。”
“那你呢?在这姻缘树下站这么久,又是在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