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钰被他这么一跪整得一头雾水，“先起来，这是怎么了？”
木羽还是跪着没动，只是抬起头看着墨钰，“正君，奴……”
他犹豫了一番，规规矩矩的给墨钰磕了几个头，低声解释着，“正君，奴没想到那个香会有问题。”
墨钰听到这话，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偏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木羽，“你说什么？香有问题？”
木羽点了点头。
墨钰沉默片刻，“胡说！那是兄长送来的香，甚至那小侍也是兄长信得过的，兄长还能害我不成？！”
木羽低着头，承受着墨钰的怒火，“正君，奴并非胡说，奴……奴刚刚想给您再把香点上，然后就发现……”
一时间，木羽没敢抬头看墨钰的眼神，但这件事儿要是真说起来，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总不能告诉正君，昨夜殿下与他那般，或许是因为香的缘故，可是要是不说的话，正君若是见了那张字条，或者是想要再点这个香，他又如何能瞒得住？
墨钰见他顿住，一时间有些着急，“你快说啊，到底是怎么了？”
木羽心一横，还是觉得墨钰应当知道这件事，“正君，奴刚刚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那个香，并非是香料盒子外面封条上写的那样，不是雪中春信香，而是……春宵百媚香。”
墨钰乍一听到“春宵百媚香”这几个字，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手上的茶杯几乎都拿不住，“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春宵百媚香。
听名字都知道它是什么时候用的，偏偏昨夜主仆二人没注意到盒子里的纸条，以为就是表面上所说的雪中春信香，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把香给燃上了。
结果现在两人知道这是什么香了，那昨夜靳璇的行为也就能解释的通了。
木羽见状，连忙膝行上前半步，垂眸收拾着碎渣。
墨羽盯着木羽的动作出神，许久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春宵百媚香……所以，昨夜是因为那个香，妻主才愿意与我……”
若真是如此，那他和君后当初……有什么区别？
不，还是有区别的。
妻主本就因为之前的那些事心有芥蒂，如今……
只怕妻主要恼了他了！
这样想着，墨钰有些着急，就连眼眶都有些泛红。
“正君，您也不是有意的，都怪奴没好好看里面的东西……”
墨钰看了木羽一眼，摇了摇头，“你也是奉了我的命令才点的香。”
若是妻主知道昨夜是因为香才……
会不会觉得他有心机……
会怪他欺骗了她吗？
“正君……”
“罢了，你把那个香先收起来吧。”
“是。”
木羽应了一声，将面前的残局收拾了，转身把装着香料的小匣子给收了起来。
墨钰坐在外间的凳子上发着呆，想着昨夜两人的事情，又想到那个香，心里不由地失落了几分。
若是没有那个香，那妻主是不是根本不愿意碰他？
之前没有那个香的时候，从来没见过妻主那般……
“正君？正君？”
金春从外头进来，就见墨钰一直在出神，连着叫了墨钰好几声，墨钰也像是没听见一般，丝毫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
木羽收拾完香匣，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正君……”
墨钰终于回过神来，看着二人，“怎么了？”
金春看着墨钰，面上透着关切，“正君，您先喝杯安神茶吧。”
墨钰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你们去看看早膳准备得怎么样了，妻主应当快下朝了。”
木羽看着墨钰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担心，“正君……您别多想了，等殿下回来，奴自己去领罚。”
墨钰摆了摆手，“不用，这个事情，我亲自跟妻主说，你们不必插手。”
木羽还想再跟墨钰说说，但看到墨钰这般，便没再和墨钰继续说这件事，“是。”
金春见状，也没敢再多说什么，拉着木羽一起从房间里出来。
“正君今日这是怎么了？”
不是说昨夜殿下刚宠幸了王君吗？不应该高兴才对吗？怎么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木羽摇了摇头，“就是我做了一些错事。”
“你做了错事？”金春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可是我听起来，似乎正君没有想要怪你的意思？”
“嗯，正君觉得是他让我这般做的，所以才……”
金春被这一番话整的云里雾里的，“正君让你做什么了？我怎么听不懂。”
木羽犹豫片刻，想着金春就是靳璇的人，现在也是贴身伺候墨钰的，便也就跟他说了，“那我跟你说了，你别四处乱说。”
金春点了点头，“我知道轻重，你说吧。”
“就是，昨夜我给正君房里换了一个香，但是没想到那个香是……春宵百媚香，所以，正君觉得，殿下昨夜那般，是因为这香才……”
金春听着连连点头，“这样啊，可我听你这意思，市面上能买到这种香料，说明不是什么禁香禁药一类的，应该没什么事吧？”
木羽沉默片刻，“正君觉得，殿下或许会因为这个事情而生气，所以……”
“我觉得……以我对殿下的了解……”
凌音突然从一边过来，看着两人，“你们俩在这做什么呢？”
二人闻声一齐行了一礼，“副统领。”
凌音点了点头，“不必多礼，你们俩刚刚在聊什么呢？”
木羽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过是些家常话。”
“哦，殿下这就回来了，你们去知会正君一声。”
“是。”
见两人应下，凌音倒是没再说什么，转头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另一边，靳璇早朝回来，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心情大好，往杏林苑方向去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阿钰。”
听到靳璇的声音，墨钰才堪堪回过神来，声音里不自觉的有些委屈，“妻主……”
靳璇走近了些，一旁伺候的木羽金春相视一眼，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墨钰沉默了一会儿，忍着身体上的不适，起身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