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半,只见石竹哐一脚把施大金踹了个仰八叉,紧接着一巴掌呼在施小银脸上。
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当初,她之所以被施大金和施小银欺负,一是心怀愧疚,觉得自己不能生孩子,二是念着是姑姐,不好下重手,所以才吃了亏。
如今,她不再有顾忌,下手无意间就重了许多。
崔玉娥原本以为两个打一个,轻松拿捏,结果反而是两个闺女挨打,顿时就上头了,嗷嗷叫着冲上去,嘴里叫喊着:
“石竹,你个丧门星,还不快住手!”
石竹不管不顾,再次给了施小银一巴掌,打得她踉跄后退。
崔玉娥气急败坏的冲上去,挡在自家闺女面前,“住手,我叫你住手听见了吗?”
石竹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是她们先打我的!”
“你……我跟你拼了!”
趁着石竹不注意,崔玉娥突然一头顶在石竹胸口。
石竹猝不及防,身子本能的往后仰了一下,她握紧拳头,即将打下去的瞬间,迟疑了一下。
毕竟崔玉娥是长辈,是曾经的婆子,施柱子的娘,自己打她是不是不太好?
就犹豫这一下,被崔玉娥抓住机会,张开双臂搂住石竹,顺势把她扑倒在地上。
石竹想推开她,施大金和施小银趁机扑了上来,嘴里大喊着,“千万别打脸,容易让人看出来!”
施大金愣了一下,停手问道,“那打哪?”
施小银满脸恶毒:“打她胸,那地方她不敢让人看!”
说到底,娘仨还是对陈远志心存忌惮。
毕竟陈远志如今是村长,不是以前了,在农村人眼里,村长就是干部,一般人惹不起。
但是心底的戾气,却让娘仨丧心病狂,觉得石竹一个女人,肯定不敢把胸给别人看,被打了也只能吃哑巴亏。
于是三个人按着石竹,对着她胸部又掐又拧,疼的石竹眼泪都出来了。
极度的愤怒之下,石竹也不管崔玉娥是谁娘了,死命揪住她头发,对着她脸就是邦邦两拳。
但由于被压在底下,胳膊挥舞不开,打的没有多大力气。崔玉娥却已经气急败坏,“敢打婆子,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石竹怒目而视,“你们才应该被雷劈!”
崔玉娥气急败坏,恶念顿生,“大金,按住她胳膊,小银,拧她大腿根,那里更见不得人!”
石竹被她搂着一时半会儿挣不开,胳膊又挥舞不开,挣扎了几下就被大金死死的按住,施小银趁机猛掐石竹大腿根。
石竹痛骂道:“你们这样欺负我,就不怕我兄弟知道了,找你们算账?”
施大金一边掐一边狞笑,“那你去告你兄弟啊,你岔开给他看,我就服你!”
石竹痛到极致,突然咬住施大金手臂,疼的施大金嗷嗷叫,“松开,快松开,哎呦,疼死我了!”
石竹咬着她,任凭娘仨怎么掐怎么拧,就是不松口。
厮打中,一个土布手巾突然从石竹身上掉落下来,施小银捡起来一摸,顿时眼前一亮,“莫不是钱?”
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
“还真是钱!”
“好多钱!”
施小银咽了咽口水,“我嘞娘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要不,咱们仨分了吧?”
崔玉娥两眼放光,“这么多钱,足够给柱子娶媳妇用了!”
紧接着又一皱眉,“可要是分了,怕她兄弟不依咱啊!”
施大金咬牙切齿,“她弟又怎样,她咬伤我了,这些钱就当是医药费了!”
崔玉娥眼前一亮,“对,她把你咬这么狠,赔点医药费完全合理!”
石竹知道自己钱掉了,连忙松开口叫道:“把钱还给我,那是俺弟给我的!”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崔玉娥娘仨见钱眼开,甚至都快忘记陈远志是谁了,满脑子都只有花花绿绿的钞票。
崔玉娥从石竹身上起来,朝施大金和施小银说,“钱给我,把她推出去!”
施大金和施小银一人架着一条胳膊,把石竹推出去,“砰”的一声关上院门。
石竹拍了几下门,喊不开,怒气冲冲的骂道:“你们这些该吃枪子的,等着吧,我不会放过你们!”
施小银隔着门缝瞅着她气冲冲的转身离去,有些担心的问,“娘,咱把她钱昧了,不会有事吧?”
“能有啥事?今个的事,她敢往外说吗?”
崔玉娥自以为是的冷笑着说,“唾沫星子淹死人,她要敢往外说,以后她还有脸做人?别人能把她脊梁骨戳断你们信不信?”
施大金和施小银同时眼前一亮,“那咱分钱?”
“分!”
娘仨急着去分赃,却没有人注意到,石竹转过身的一刻,脸上露出一丝冷漠到极致的嘲讽。
抢吧!
抢了好啊!
这下够你们住几年了吧!!
那些钱多吗?
不多,就七八十块而已。
对于陈远志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少吗?
还真不少。
八十块钱,够普通人家一家人用小半年了。
出门的时候,鬼使神差的,石竹把钱放在身上,平时都是放在枕头底下的。
这么多钱,她可不舍得随身带着,万一丢了怎么办?
此刻,钱果然丢了,或者说被抢了,石竹心里却没有太多的不舍,反而有一种异常的冲动。
她面无表情,大步流星的往牲口院走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等着吧,你们会遭报应的!”
这段时间,姊妹几个经常往返牲口院,自行车也在这里放着。
到了牲口院,石竹推着自行车就走,把陈木蓝都整愣住了。
“三姐,你咋了,推洋马干啥?”
石竹面无表情的说,“我钱被抢了,我去报案!”
陈木蓝惊讶的眼睛瞪成杏核,“你不是去迁户口吗?钱咋会被抢?”
石竹咬着嘴唇,但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下来,“被她们娘仨抢的!”
“啥?”
陈木蓝当时就火了,“我就说跟你一起去,你说自己一个人就行,这就出事了?”
石竹委屈的直掉眼泪,“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玉竹闻言,连忙放下手里的活,有些生气的说:“她们就不怕咱兄弟?”
“是呀,咱兄弟可是村长呢!”
姊妹两个都感觉不可思议,明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偏偏就这样发生了。
“就算她们不怕我陈木蓝,总该怕咱兄弟吧?”
“她们不会以为咱兄弟是泥捏的吧?”
石竹无奈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鬼迷心窍吧!”
玉竹点点头,“自古财帛动人心,或许就像石竹说的,她们见到钱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
陈木蓝张口结舌,“那咋办,咱仨去把钱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