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春月被他这孟浪的态度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之后，赶紧伸手将蒋琬拉到了自己身后。
“王公公，青禾是负责给娘娘梳头的宫女，你别看她品阶不高，但她可是咱们娘娘跟前的红人，前几天许嬷嬷带人欺负青禾，娘娘狠狠地教训了许嬷嬷一顿。”
“哦，娘娘跟前的红人啊？那不是巧了吗？咱家是三皇子身边的红人，贵妃娘娘和三皇子是母子，咱们两个是天生一对。”
王德海勾起嘴角，冲着蒋琬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你……”
感觉到耳边传来的热度，蒋琬眉头紧锁，下意识的想要给他一巴掌。
但这个时候，她的余光看到王德海的嘴唇飞快的闭合了几下。
“呵斥我，快点。”
他说的好像是这句话。
呵斥他吗？
蒋琬心思急转，很快就猜到了他的意图。
于是她立刻摆出了悲愤的神情。
“王公公请自重，奴婢不是什么尊贵的人，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撩拨戏弄的。”
“贱人，给脸不要脸是吧？”
王德海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她刚一开口，他就抬高手臂，打了她一巴掌。
他这一巴掌打的极有技巧，他的手几乎没有碰到蒋琬的脸，但却将蒋琬的发髻打散了。
蒋琬的头发散落在脸前，将她那张好看的脸遮住了一大半。
她现在这幅样子，除了极度熟悉她的人，其他人看到她，估计都认不出她来。
但王德海还觉得不满，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后，他又抓着蒋琬的后颈，把她按进了一旁养着睡莲的水缸里。
瞬间蒋琬就成了落汤鸡。
这下蒋琬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低着头面对所有人了。
王德海满意一笑，这才将视线放回到了春月身上。
“去，替咱家告诉娘娘，这个叫青禾的丫头不懂事，咱家要将他带到三皇子寝宫去好好教训一番，等咱家把她调教好了，自回将她送回长乐宫。”
“这……”
春月脸色苍白，猛地往前冲了几步，将蒋琬从他手里夺下来，死死的护在身后：“王公公，青禾真的不是你可以随意处置的宫女，如果你非要带她走，你得亲自去找贵妃娘娘要人。”
“去就去。”
王德海满不在乎的低哼了一声，立刻朝贵妃宫里走了过去。
“走，我们去找娘娘，青禾，你不要害怕，娘娘那么喜欢你，她是不会纵容王德海欺负你的。”
春月看了眼他的背影，一边带着蒋琬跟在他身后，一边小声的宽慰蒋琬。
“嗯。”
蒋琬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将整张脸都埋在她的肩膀上。
“王德海，你来长乐宫做什么？怎么？三皇子有事要找本宫？”
很快他们三个人就来到了长乐宫前厅。
看到王德海，贵妃轻笑了几声，态度十分温和。
不过她那温和的态度这持续了一小会儿，因为下一刻，她就看到了春月，和将整个人都缩在春月怀里的蒋琬。
“青禾？！”
她脸色骤变，砰的一声将手里的茶杯砸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落水了，是失足落水，还是被人推下水的？”
“呜呜……”
萧立就在一旁坐着，蒋琬不敢出声，自能侧过身子，趴在春月肩头装哭。
“好了，好了，别害怕，娘娘在呢，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春月没发现她哭了半天都没有哭出眼泪，只当她是被王德海吓懵了，所以拍打着她的肩膀，替她将她受的委屈，告诉了贵妃。
“对，这丫头脸上的伤和身上的水，都是奴才弄的。”
王德海昂首挺胸，就差将“我是个恃宠而骄的混账”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什么？你还弄伤了青禾的脸？”
听到他这话，贵妃怒不可遏，当即就走到他面前，狠狠地打了他两巴掌。
“混账，你以为你深受三皇子重视，就可以在宫中肆意妄为了？连本宫的人你都敢动，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娘娘，奴才就是随手教训了一个小宫女而已，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王德海捂着脸，一脸委屈。
“青禾可不是一般的宫女，念你是初犯的份上，本宫饶你不死，但你给本宫记着，以后你不准再招惹她了，如果你再对她动手动脚，就算三皇子再在乎你，本宫也不会放过你。”
贵妃没好气的磨了磨牙，先是狠狠骂了他一顿，而后又走到蒋琬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好了，别哭了，让春月带你去换身衣服，对了，再找个太医，让对方帮你治治脸上的伤！”
“是。”
蒋琬细声细语的应了一声，低着头就朝她住的房间跑了过去。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将她的脸暴露在萧立面前，萧立也没对她起疑心。
就这样，她身份暴露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
“你不是不相信我是蒋琬吗？今天白天你为什么要帮我？”
当天晚上，蒋琬在桂嬷嬷的帮助下，再次避开所有人，偷偷地潜入了王德海的房间。
“你……”
这一次面对她的时候，王德海的态度温和了许多，也拘谨了许多。
“上次跟你聊过之后，我去试探过三皇子和贵妃，也偷偷调查了一些事情，你没有骗我，蒋首辅的死的确跟贵妃，还有英国公脱不开干系。哦，对了，赵家的赵怀吉和赵庆昀也跟贵妃他们是一丘之貉。”
“我知道。”
蒋琬轻嗤了一声，就算赵庆昀已经受到惩罚了，再次听到他的名字，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恨意。
“毒死我父亲的毒药，是赵家父子派人送进诏狱的，我已经让他们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赵家那场大火，是你的手笔？”
王德海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你下手够狠的啊，我听说那场大火把赵家所有人都烧死了。”
“赵家绝大多数人都不是被烧死的，他们是被毒死的。”
蒋琬挑起了眉头，凉凉道：“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先来聊正事吧，你看清了三皇子他们的真面目，今天还帮我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相信我是蒋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