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身体渐渐暖和，饥饿感愈发强烈。三人的肚子此起彼伏地叫着，连威风都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早知道多带点干粮了。”王马辰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威风，“要不……”
威风被他吓得躲到钱旭身后，呜呜直叫。
“想都别想。”钱旭瞪了王马辰一眼，“威风可不是食物。”
“开个玩笑而已。”王马辰讪讪一笑，“不过真得想办法弄点吃的，这么冷的天空着肚子可不行。”
“忍一晚上吧，这天气出去也找不到吃的。”周大爷倒是看得开，“天亮了说不定能碰上点野味。”
钱旭靠在木头上，闭目养神。饿肚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上辈子流浪街头的日子比这更难熬。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起家里的热炕头，想起那锅热气腾腾的肉汤。
夜色渐深，风雪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庇护所外传来呜呜的风声，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狼嚎。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三人就被饥饿感折磨醒了。
王马辰第一个冲出去，踩着厚厚的积雪在附近转悠。没多久就带回来一把赤刺果，红艳艳的果子上还挂着冰碴子。
“饿了连这酸不拉几的玩意儿都觉得香。”王马辰一边吃一边说，脸上却露出享受的表情。
钱旭接过周大爷的猎枪，在庇护所外扫出一片空地，把赤刺果撒在地上。这是个老办法了，饥饿的鸟儿总会被这些果子吸引。
果然，没多久就引来了一群鸟儿。麻雀、青背鸟，甚至还有两只斑鸠。它们叽叽喳喳地啄食着果子，丝毫没注意到潜伏的危险。
砰！
一声枪响，十几只鸟儿应声而落。剩下的鸟儿惊慌失措地四散飞去，留下一地羽毛。
“总算有肉吃了！”王马辰冲出去捡鸟，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
三人也顾不得拔毛，直接把鸟丢进火堆里烤。烧焦的毛发发出刺鼻的气味，但此时闻着却格外香甜。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响声。
连骨头都不放过，三人把鸟啃得干干净净。就连威风也分到了几只，趴在一旁美滋滋地享用。
吃饱喝足，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得赶紧回营地了。”周大爷看了看天色，“这雪停了，得抓紧时间。”
收拾好东西，三人踏上归途。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很快就被新落下的雪花填平。
刚走到营地附近，威风就突然停下脚步，鼻子贴着地面嗅了嗅。它发现了一串野猪脚印，脚印很新，雪都还没来得及填满。
“糟了！”钱旭脸色一变，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
果然，远远就看到一头母野猪带着一群小猪崽在营地里大快朵颐。它们把帐篷掀翻在地，正在疯狂地拱食储存的粮食。
“这帮畜生！”王马辰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上去。
周大爷按住他，举起猎枪，瞄准母野猪的脑袋。他屏住呼吸，等待最佳时机。
砰！
枪声在山谷中回荡，母野猪应声倒地，小猪崽四散奔逃。
“别让它们跑了！”钱旭大喊一声，提着猎刀就冲了上去。
一场混战后，除了两只小猪逃掉，其他全被打死。但营地里的情况让三人心痛不已。
米面被糟蹋得差不多了，到处都是被踩烂的痕迹。山药被踩烂了大半，药材也遭了殃。帐篷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看样子是保不住了。
“看来得提前回去了。”钱旭叹了口气，蹲下身检查还能抢救的物资。
“也好，反正这次收获不少。”周大爷安慰道，“这些猎物就算是意外之喜了。”
三人商量着明天就下山，今天先处理这些猎物。
母野猪有两百多斤，七只小猪崽子加起来也有百来斤。这么多肉，处理起来可不是件容易事。
“天这么冷放着也不会坏。咱们先把这头大的处理了。”钱旭提议道，从地上捡起一把还算完好的刀具。
“行，那你去做饭，我和王马辰先搭个架子。”周大爷点头同意，“得把肉晾起来，不然容易坏。”
看着满地狼藉的营地，钱旭心里暗暗盘算着回去的路线。这一趟虽然有惊无险，但收获也确实不小。至少这些肉能换不少钱，弥补一下损失。
他翻出几个还算完整的锅碗，准备煮点热乎的。这鬼天气，得趁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收拾好营地，将所有猎物分成三份，分别挑回营地。
钱旭年轻力壮，第一个到达营地
。他将沉重的担子递给大哥，长舒一口气，寒冷的空气在他面前凝成一团白雾。
“这才是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在路上。”钱旭活动着酸痛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钱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猎物。积雪覆盖的地面上，几只野兔和山鸡整齐地排列着，旁边还有两头野猪，体型虽然不大，但也有七八十斤重。
“一半？”钱峰的声音有些发颤，“你们这是打了多少东西？这得值不少钱吧？”
“回去慢慢说。”钱旭笑着摇头，转身去帮周大爷接担子。寒风吹得他脸颊生疼，但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周大爷佝偻着背，脸上的皱纹里积着细小的雪粒，他摆了摆手：“我这把老骨头还禁得住，你歇会儿。”
三人刚进营地，就都愣在了原地。地上堆着三个大麻袋，里面鼓鼓囊囊的全是山药，粗略估计至少有四五百斤。
“大哥，你一个人挖来的收获？”钱旭惊讶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钱峰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憨厚一笑：“是啊，打不到猎物，在这周边开荒找山药。每天收成也就四五十斤左右，这些是大半个月的成果。”说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瞥向自己磨出老茧的手掌。
周大爷竖起大拇指，眼中闪过赞叹：“真是太能干了。”
一株山药要挖一两个小时，出来也就四五斤。还得算上找山药的时间，好些都藏在岩石缝隙中掏不出。钱峰能挖这么多，确实不容易。
“多是多，就是不值钱。”钱峰叹了口气，“一斤才卖几分钱。”
钱旭摇头，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城里的行情可比这高多了，这可是纯天然的山货，给我我能收五毛一斤。”
“就指望兄弟帮忙了。”钱峰眼睛一亮，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应该的。”
“赶紧做饭吧，边吃边聊。”王马辰揉着咕咕叫的肚子说道，“我都快饿死了。”
“我来做米饭。”钱峰主动请缨，转身就往灶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