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他看到巧云和晓霞在水井外的平台上堆雪人。两人玩得不亦乐乎，晓霞的小脸被冻得通红。
“哈！”钱旭突然出声吓唬巧云。
谁知巧云正要起身，一个不稳撞在他身上，两人一起摔倒在雪地里。
“你干什么！”巧云躺在地上瞪着他，眼中却带着笑意。
“打雪仗！”晓霞抓起一把雪，扔向巧云，笑得前仰后合。
钱旭连忙把手中的山茶花递到巧云面前：“给你赔罪。”
“先拉我起来。”巧云伸出手。
等她站稳后，接过花闻了闻：“还不错，就勉强原谅你吧。”
“这波不得来点福利？”钱旭眨眨眼，“这花可不好折，我可是冒着掉下山的危险…”
话未说完，巧云踮起脚在他脸上轻轻一吻，然后转身去追打还在扔雪球的晓霞。
“小调皮，穿这么厚是觉得自己刀枪不入？”巧云捏着晓霞的脸，“等会儿回屋再算总账。”
晓霞立刻慌了，抱住巧云的腿撒娇：“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迟了。”巧云故作生气地说，“找你爸一起玩雪去。”
晓霞立刻拉住钱旭的手：“爸爸，我帮你打妈妈了，晚上你也要帮我…”
“好，我帮你。”钱旭笑着应承。
巧云听到这话又折返回来，在晓霞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原来是这样，晚点关起门来慢慢聊。”
晓霞犹豫片刻，挺起小胸脯说：“不怕，我爸帮我。”
“吃饭了！”钱母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打断了他们的玩闹。
钱旭抱起晓霞往屋里走，巧云拿着山茶花跟在后面。
吃完饭后，大家又聊了会儿，想着回家还要花挺长时间，就跟大舅三舅告别了。
才走到村外的林子里，钱旭听到前面传来一声惊呼，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前赶去。
大哥钱峰虽然喝得有些醉，脚步虚浮，但也跟着跑了过来。
“小声点。”钱父低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几分警惕。
钱旭赶到近前，发现父亲并未摔倒，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积雪反射的光线有些刺眼，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四周。
“爸，怎么了？”
“你们看那边。”钱父指着前方的林子，声音压得更低，“发现一只翅膀受伤的苍鹰。”
钱旭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麻灰色的大鸟正拖着翅膀蜷缩在雪地里。羽毛凌乱不堪，身形消瘦得厉害，胸前的绒毛沾满了血迹，看起来伤得不轻。
它警惕地注视着靠近的人群，眼神中透着野性的凶光。
“这是金雕吗？”钱峰凑近了看，酒意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冲散了几分。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只庞大的猛禽。
钱旭摇摇头，虽然上一世看了不少书，但对鸟类分类这块还真说不上来。
寒风吹得他缩了缩脖子，他下意识地把手揣进兜里取暖。
这时钱杰也跑了过来，看到这么大一只老鹰，兴奋地说道：“不如把它带回去好好养！”声音里充满了孩子气的天真。
“想什么呢。”钱旭失笑，看着侄子天真的表情，“老鹰一天能吃一只兔子，你养得起吗？而且它虽然受伤了，但爪子和喙都锋利得很，一下就能啄掉你一块肉。”
“是啊。”钱父也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这可不是家禽，养不了的。”
钱峰眼珠一转，酒劲上来了似的提议：“那咱们先抓回去，明天再杀了吃肉。今天过年不杀生嘛。”
钱旭看了看两个侄儿渴望的眼神，嘴角上扬拍了拍他俩：“等以后给你们买只鹦鹉养着玩吧。”
说完，他也加入了抓捕的行列。积雪打湿了他的裤脚，但他顾不上这些了。
那老鹰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开始往林子深处逃窜。但是翅膀受伤的它速度并不快，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凌乱的爪印。钱旭和大哥找了两根木棍，追出去几十米就将其制服。
钱旭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老鹰的肩膀从中间折断，只剩下一层皮肉相连。伤口处的羽毛已经结了血痂，看样子已经受伤有段时间了。
“看样子是去年刚离巢的小鹰，飞行经验不足摔的。”钱峰分析道，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形成一团小雾。
“带回去再说。”钱旭掂了掂老鹰的重量，大约四五斤，纯肉能有一斤多。老鹰在他手中不安地扑腾着，但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他将老鹰交给父亲，然后拍掉身上的积雪。这雪天在林子里走动，树上的积雪总是不停地往下掉，沾在衣服上很快就会融化，让人更觉寒冷。
“我要这干什么，你们拿着吧。”钱父摆手道，脸上带着些许无奈。
“先带回去再说。”钱旭笑道，“这么大的猎物，总不能扔在这儿。”
“是啊，快走吧，这风可真冷。”钱母也催促道，搓着冻得发红的手。
回程的路上虽然下坡路多，但雪地反而更难走。众人找了木棍当拐杖，这才勉强保持平衡。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每走一步都要费些力气。
回到家时太阳已经西斜，钱旭进屋后立刻烧起壁炉和炭火，屋里暖和起来才算缓过劲来。壁炉里的火苗跳动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驱散了屋内的寒意。
“我出去看看路上的雪化了没有。”
钱旭搓了搓手走出门去。寒风依旧在呼啸，但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刺骨了。
村里过年的气氛很是热闹，孩子们在雪地里玩耍，打雪仗的欢笑声此起彼伏。大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牌喝酒，酒气和笑声混在一起，飘散在寒冷的空气中。
路边停着几辆陌生的摩托车和自行车，车轮上还沾着雪泥，看来是有外村的亲戚来拜年了。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气，混合着鞭炮的硝烟味，构成了独特的年味。
逛完整个小山村，钱旭遇到大哥一家提着礼物去青龙村大嫂娘家拜年。他们的脸被冻得通红，但眼中都带着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