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倒是识相
恍惚间,钱铁师仿佛听到儿子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优?品#小?o&说)`网%] a+无#??错.?<内#}\容§$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他浑身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中的菜刀似乎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几乎要脱手而出。
陈风抓住了菜刀的刀刃,鲜血顺着他的手掌滴落在米色的地毯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平静,没有丝毫慌乱,仿佛被划伤的不是自己的手。
“钱铁师,您冷静一下。”陈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这声音让钱铁师如梦初醒。他看着自己握着的菜刀,又看看陈风流血的手,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客厅里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他的心上。
“我...我差点...”钱铁师的声音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后怕和懊悔。
陈风将菜刀轻轻放在茶几上,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按住伤口。血迹很快就浸透了白色的纸巾,他又抽出几陈叠在一起。窗外的树影随风摇曳,投射在地板上的光斑忽明忽暗。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传来几声麻雀的啾啾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这是常年不见阳光的房间特有的气息。+s·o_u.k/a?n¢s/h~u¨.?c+o!m?
“那个人跟我说,当年是因为我在宿舍放的老鼠药...”陈风轻声说道,目光落在墙上那陈泛黄的全家福上。照片里的小男孩笑得那么灿烂,仿佛永远不会知道命运为他准备了怎样的结局。
“放屁!”
钱铁师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苍老的面容因激动而扭曲:“我儿子从小就很懂事,怎么可能去吃地上的东西!他连地上掉的糖果都不会捡!”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了。那些被深埋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儿子第一次上学时怯生生的样子,放学后在校门口等待的身影,还有那个永远不会再响起的稚嫩笑声。
“我也觉得不对劲。”陈风点点头,换了个姿势让受伤的手更舒服些,“所以我今天特意来找您求证。这件事总觉得蹊跷,那个人的说法也漏洞百出。”
钱铁师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走到窗边时不得不扶着墙。窗外的香樟树已经很高了,枝叶茂密,遮住了大半个窗户。十年前种下这棵树时,它还只有手臂粗。
“那天...那天如果我在他身边就好了。”
声音里满是悔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那些深深的沟壑里仿佛藏着说不尽的故事。~5¨2,s′h?u.c*h,e^n¨g`.+c`o′m¨
陈风看着钱铁师佝偻的背影,不知该如何安慰。十年的时光,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迹。他的头发全白了,背也驼了,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我儿子是花生过敏,平时在家里都不让他碰这东西。”钱铁师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孩子嘛,看人吃播直流口水。那天我和他妈都不在学校...”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客厅里的空气仿佛更加凝重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陈风突然明白了什么,眉头紧皱:“所以马涛是在利用这件事勒索我?他知道真相却故意编造谎言?”
“这种人,真是...”钱铁师摇摇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利用一个死去孩子的名义去骗钱,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只蝴蝶飞过窗外,投下一个短暂的影子。
“钱铁师,对不起,我不该来打扰您。”陈风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下受伤的手,“但我必须要弄清楚这件事。那个人的话总让我觉得不安。”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钱铁师苦笑着,目光落在茶几上的菜刀上,“刚才差点...差点酿成大错。这些年来,我一直活在仇恨和悔恨中,差点铸成大错。”
他走过来,拍了拍陈风的肩膀,手上的力道透着几分歉意:“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今天来,我可能永远都走不出这个阴影。”
陈风能感受到钱铁师话语中的真诚。阳光照在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那些深深的纹路似乎变得柔和了许多。
“您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陈风真诚地说。
“不用了。”钱铁师摆摆手,眼神变得坚定,“我想通了,日子还是要往前看。守着过去的伤痛,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痛苦。小航也不会希望看到我这个样子。”
陈风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经过玄关时,他注意到墙上挂着一个儿童书包,已经落满了灰尘。
“对了。”钱铁师突然叫住他,“你叫陈风是吧?我记住你了。”
走出钱铁师家,陈风长出一口气。他掏出手机,给朱婷发了条消息,简单说明了情况。手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内心的震撼,这点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看了看时间还早,
他决定去趟车世界。路过一家药店时,他进去买了些纱布和消毒水。
刚到车世界门口,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陈风一边给伤口重新包扎,一边接起电话。
“你谁啊?”对方的声音充满敌意,带着几分年轻人特有的盛气凌人。
陈风愣了一下:“你打电话来问我是谁?”
“少装蒜!一大早打电话骚扰老子,现在装傻是吧?”对方的语气更加不善了。
陈风这才想起来,早上他确实打过一个电话,是给那个卖福祠牌的年轻人。当时对方还在睡觉,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我想起来了,我是柳溪村的陈风。”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哦...原来是陈老板啊。”对方的语气明显变了,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怎么,现在想起我来了?”
“听说你觉得价钱不合适?”陈风一边说话,一边走进车世界的大门。
“那是当然!”小伙瞬间燃起来了,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我那两个福祠牌,怎么也不止一万块钱。这可是好东西,市面上都买不到。”
陈风笑了笑:“你说给多少合适?”
“这个...两个福祠牌,每个补两千...不,一个补两千!”年轻人的语气有些底气不足,显然是在试探陈风的底线。
陈风心想,这小子倒是识相,知道见好就收。其实那两个福祠牌的能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得多。不过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