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难行,布满了凸起的岩石和粗糙的树根。他们有时候甚至能看到华夏边境线上的铁栏杆,近在咫尺,可偏偏不能轻举妄动。边境巡逻太过严密,一旦被逮住,那些赌局中的人命就得找人担责任。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继续向南边深入。
正午时分,饥肠辘辘的众人不得不停下来生火做饭。袅袅炊烟刚升起没多久,又引来了追杀者的无人机。齐游风躲在茂密的树丛中,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嗡嗡作响的“蜜蜂”一一击落。
“砰!”又一架无人机坠毁的声音传来。
“这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远处传来追兵气急败坏的咒骂声,“这都第几架了?”
“可能是信号干扰?这鬼地方信号一直不太好。”
“放屁!你见过信号不好能把无人机炸成这样的?”
齐游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准备继续前进,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抽泣。回头一看,原来是黄丽丽蹲在地上,双手抱膝,肩膀微微发抖。
“别怕,”他走过去轻声安慰,“我们一定能安全回去。”
黄丽丽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我、我只是想赚点钱治疗弟弟的病,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齐游风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这些人为了活命,不得不参加那些见不得光的赌局,如今又被卷入这场腥风血雨中。
天色渐暗时,他们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遇到了一群偷运翡翠的偷渡客。这些人装备简陋,或背包或提袋,全靠人力将翡翠运过边境。
“你们是干这行的?”领头的中年人警惕地打量着齐游风一行人,“看着有点眼生?”
“新手,不太熟悉。”齐游风随口搪塞,同时准备施展心魂掌控。
“货呢?”对方更加怀疑地问道。
齐游风指了指陶瓷罐,目光中划过一抹不寻常的神色:“都在罐子里,这些罐子本身也是古董。”
中年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跟我们一起走吧,别弄出动静。要是遇到巡逻,丢下物什撒腿就溜。”
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穿过一座简陋的浮桥,又钻过铁栏杆上的一个破洞,终于重返华夏国土。齐游风能明显感觉到同伴们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来到姐告边缘区域时,一个现实问题摆在了眼前。
“谁身上有钱?”齐游风环顾四周,“得找个地方住一晚。”
黄丽丽苦笑着摇头:“参加赌局的时候谁还带钱啊。”
李武强翻了翻口袋,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我这儿加起来还不够买个汉堡。”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齐游风注意到前方停着一辆装满翡翠的货车,几个人正在卸货。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看来今晚不用睡桥洞了。”
玉城姐告的夜晚,一辆蒙着油布的货车停在路边。商洲将劣质香烟叼在嘴里,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映照着他焦躁不安的面容。
“这他妈都几点了,怎么还找不到人?”商洲来回踱步,夜风吹得货车上的油布哗哗作响。作为本土翡翠商人,他深知这一车公斤料若是在外面过夜,风险有多大。
手机屏幽幽亮起,这已经是第八通电话。“老刘,你他娘的给我想想办法!”
“老板,我都说了,那些散工现在都去润川县了。”工头语气无奈,“那边公盘要人,开价高。”
“三百!一人三百,就卸这一车!”商洲声音都有些发颤。
“真没办法”电话被挂断,留下嘟嘟的忙音。
商洲狠狠将烟头摁在地上,暗骂一声。十一点的街道空荡荡的,偶尔有摩托车呼啸而过。他的目光不时扫向货车,心里七上八下。这些年靠着公斤料、蒙包料的小生意,他也算攒下了些家底,可这一车要是出了问题
“老板,听说你在找人卸货?”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商洲一个激灵。转头看去,一个年轻人带着五个伙伴站在路灯下,年轻人脸上挂着笑容,但那笑意未达眼底。商洲下意识地打量着他们,总觉得这几个人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
“我们六个正好想找点活干。”年轻人向前一步,“就按你说的价,一人三百。在下齐游风。”
商洲眼前一亮,也顾不得多想:“好说好说!”他搓着手,“干完活我再给你们加二百买饮料!”
齐游风点点头,转身吩咐同伴们开始干活。商洲这才注意到,其中还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在这种地方,这种时间,这样的组合着实少见。
仓库里很快忙碌起来。齐游风和那个女孩也没闲着,一起搬运石料。商洲站在一旁监工,看着这几个人干活麻利,心里暗暗点头。
“这块料子不错。”齐游风突然停下脚步,拿起一块砖头大小的原石,仔细端详。
商洲心里一紧:“想要?可以,按价给钱。”
“多少钱?”
“至少三公斤,六百块。”商洲冷笑。
齐游风露出为难的表情:“老板”
“生意就是生意。”商洲寸步不让。这些年他见多了外地人想讨便宜的把戏。
“行吧,从工钱里扣。”齐游风最终点头。
两个小时后,最后一批货物入库。商洲数出一千四百的现金,递给齐游风。看着六人离开的背影,他才长出一口气,掏出手机叫来两个保安看守仓库。
街角的路灯下,黄丽丽终于忍不住问:“这料子能赌涨吗?”
齐游风摸着手里的原石,神色莫测:“不好说,但我总觉得它有点意思。”
夜色渐深,六人在街边摊填饱肚子,又辗转找到一家旅馆。
夜色浸染下的玉潮大酒店显得格外陈旧,斑驳的外墙在路灯的照射下投下斑驳阴影。齐游风站在房门前,掂量着手里的房卡,眼神微微闪动。
黄丽丽倚在走廊的墙边,疲惫地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连日的奔波让她精疲力尽,只想赶快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她推开房门,刚要往浴室走去,却被齐游风一把拉住。
“等等。”齐游风的声音压得很低,右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
黄丽丽正解到一半的衣扣停在指尖,不解地回头:“怎么了?”
齐游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打量着这间老旧的标准间。墙纸泛黄,天花板角落结着蛛网,空调外机发出沉闷的轰鸣。他的目光在房间各处游移,最后定格在浴室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