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去的车子,我摸了摸背包。络腮汉说得对,这事还真得好好琢磨琢磨。能随手扔出几十万关人的主,绝对不是好惹的。而且,为什么要同时绑架我和那个周总?我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这时候,一个念头突然闪过——那个和我一起被抓的周总,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不是也被放了?还是说
但很快,我就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络腮汉说得对,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
夜色渐深,公交站台上的灯光透着几分凄清。我站在原地,低头翻找背包,试图找到手机。
这副模样,只能打车回去了。
手机屏幕漆黑一片,死机了。我按了几下开机键,依然毫无反应。屏幕上映出我狼狈的样子,衣衫凌乱,头发散乱,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
“该死。”我咒骂一声,继续在背包里翻找。
钱包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两枚硬币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我站在原地,不由得苦笑。这种时候,连老天爷都在和我作对。
抬头看了眼公交站牌,5路公交车,要坐到终点站。站台上零星站着几个人,大多是准备回家的大爷大妈。
一阵夜风吹过,带着几分凉意。站在我下风口的一位老大爷突然皱起眉头,捂着鼻子快步退到一边。他的动作引起了连锁反应,其他人也纷纷远离我站立的位置。
我低下头,假装没看见周围人的反应。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自己身上有多臭,但那些躲闪的目光和厌恶的表情,无一不在提醒着我这个残酷的事实。
“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注意个人卫生。”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大妈小声嘀咕。
“可不是嘛,这味道,跟那些捡破烂的有得一拼。”另一个大妈附和道。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但我只能忍着。要是真被赶下车,就只能走回去了。
十几分钟后,5路公交缓缓驶来,车灯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
我立即走到路边准备上车,身后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那些原本要上车的大爷大妈,此刻纷纷退到一旁,生怕和我挨得太近。
“卧槽!什么味道!”
刚踏上车,一个年轻小伙的声音就在身后炸响。我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正常人身上能有这种恶臭吗?连地沟油都没这味儿?”
“快开窗!我要窒息了!”
整个车厢瞬间骚动起来。乘客们纷纷退到车尾,有的捂着鼻子,有的拼命开窗。有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甚至直接下车了,宁愿等下一班。
司机师傅瞥了我几眼,默默戴上口罩。车厢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我。
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努力让自己缩成一团。社死现场简直完美诠释,比高中时在全校师生面前摔跤还要尴尬。
“东莲站到了,请到站的乘客拿好行李,有序下车。”
车还没停稳,车尾的乘客就迫不及待地往外涌。我看着他们逃命似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我很想下车走回去,但看了看还有二十多站,手机都没法定位,迷路到怀疑人生。就这样,我目送一批又一批乘客逃离,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少。
“兄弟,你要去哪站?”大概过了十站,司机终于忍不住了。
“终点站。”
“什么?终点站?!”司机一脸不耐烦,“要不你下车吧,瞧瞧多少人被你赶跑了。我这一趟都快开成专车了。”
“师傅,票钱都给你了好吧。再说了,要饭的也有坐车的权利吧?”我苦笑着说。
“行吧,那就终点站。”司机无奈摇头,准备关门。
“等等!师傅等等!”
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地跑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当他上车的瞬间,我愣住了。
这不是我公司的骨干,楚一帆吗?
“一帆?”我下意识叫出声。
“沈沈岩哥?真的是你?”楚一帆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他拉着我到角落,压低声音:“沈岩哥,你怎么就溜出来了?越狱?”
“越狱?什么意思?”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进去吃牢饭的消息,都传遍广市了!按理说要关十五天,这就放你出来了呗?整个公司都炸锅了!整个广市都知道了”
我心里一沉:“什么?整个广市都知道了?”
“可不是嘛!那些自媒体记者把你的事搞成头版头条,好多人跑到公司来围观。现在嫖娼被抓都能闹这么大,我还以为你得关到满期呢”
我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座椅扶手。事情不对劲,“小陈,公司最近怎么样?”
“业务倒是正常运转。不过”楚一帆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嫂子前几天来过公司,在你的办公室呆了大约半小时才走,前台无法阻止她,她说虽然你们协议离婚,但民政局还给了一个月的冷静期,法律上还是合法夫妻。听说她最近在和一个叫赵阳的男人来往密切”
我握紧拳头,指节发白。事情比想象中更糟。这不是简单的圈套,而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局。有人在利用这件事,不仅要毁掉我的名声,还要断我的财路。
车厢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映照着我阴晴不定的脸色。我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赵阳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他是我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一直觊觎我们的市场份额。难道这一切都是他设的局?
“沈岩哥,你这是”楚一帆欲言又止,显然是想问我身上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别问了。”我摆摆手,“你还记得赵阳公司的地址吗?”
“记得,就在滨海金融城那边。不过,你该不会是想”
“帮我个忙。”我打断他的话,“明天去查一下最近和赵阳来往密切的人,特别是那些和警局有关系的。”
楚一帆点点头:“我明白了。不过沈岩哥,你现在这个样子”
“放心,我自有打算。”
车窗外的夜色越发深沉,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我望着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嘴角扬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