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婉大步流星地离开大长公主府，裙摆在身后翩然飞舞。她的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丝毫不在意那些暗地里的窃窃私语。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萧如雪紧随其后，看着她挺直的背影。她的步伐坚定而从容，仿佛刚才在大长公主府内的争执不曾发生过。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欣赏，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
大长公主府内，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开。花园里、廊下、偏厅，处处都能听到人们压低声音的议论 - 东陵王要迎娶柳婉婉将军了。
“这柳将军，可真是好福气。”一位身着绯色官服的年轻官员站在回廊下，望着远处的花园低声感叹。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眼中带着几分羡慕。
“东陵王眼光独到啊。”站在他身边的老臣捋着花白的胡须，目光深邃，“柳将军不仅是护国公之女，更是天衍门的得意弟子。这样的身份背景，放眼整个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听说她的大师兄柳绿枫也是本朝举足轻重的人物。”另一位官员插话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谨慎，“皇上对柳绿枫可是极为看重和信任呢。”
“可不是么？”老臣微微颔首，“天衍门的势力遍布整个云岫山，门主司风云更是南安王的后人。这门第，这背景，确实配得上东陵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谈论的重点早已从柳婉婉的婚姻经历转向了她的背景实力。阳光透过回廊的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也在静静地倾听着这些议论。
府门外，柳婉婉正要上马车，萧如雪叫住了她。
“婉婉。”他的声音温和而沉稳。
她转身，目光与他相遇。阳光下，她的眼睛明亮如星，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笑意。发髻上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点点光芒。
“饿了吗？”萧如雪微笑着问道，目光柔和，“听说醉仙楼新来了个湘菜师傅，手艺很是不错。”
柳婉婉摸了摸肚子，眼中闪过一丝俏皮，“吵架确实费力气，早上那顿饭也没吃成。”
“那就去尝尝？”萧如雪向前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啊！”柳婉婉痛快地应道。
刘大勇骑马在前引路，翠环和玉环陪着柳婉婉坐在马车里。马车缓缓前行，车帘随风轻轻摆动，带进一阵清新的空气。
“小姐，”玉环坐在一旁，犹豫着开口，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这样和王爷一起用膳”
“怎么？”柳婉婉挑眉看向她，“要不请他去国公府？”
“那还是算了。”玉环连忙摇头，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府里现在也没准备，怕是招待不周。”
马车在醉仙楼门前停下，店小二连忙迎了上来。刘大勇早已安排好了雅间，是二楼最安静的一间，窗外就能看到街市的繁华景象。
萧如雪和柳婉婉坐在一桌，翠环玉环和刘大勇在另一桌。阳光从窗棂间洒进来，将整个雅间照得明亮温暖。
柳婉婉拿着写满菜名的竹排，眼睛亮晶晶的，“能吃辣吗？”她的手指在竹排上轻轻点着，目光在一道道菜名上流连。
“在边关多年，什么苦没吃过？”萧如雪笑道，眼中带着几分怀念，“辣算什么。那边的风沙才叫人受不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柳婉婉眯着眼睛笑，“咱们这桌全点辣的。”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皮，仿佛在试探萧如雪的底线。
“三道菜够吗？”她故意问道。
“当然不够。”萧如雪正色道，“早上在大长公主府什么都没吃成，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那就八道菜。”柳婉婉笑着在竹排上挑选，“不过也别全点辣的，醉仙楼的招牌菜也要尝尝。”她认真地看着菜单，时不时抬头和萧如雪讨论。
看着她认真点菜的样子，萧如雪心中一暖。阳光透过窗棂，在她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这个女子，从不因外界的闲言碎语而改变自己。无论是在战场上挥剑杀敌，还是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她永远都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柳将军，那个敢爱敢恨的柳婉婉。
小二很快送上了茶水，茶香四溢，在整个雅间弥漫开来。
“说起来，”柳婉婉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你怎么会突然想到醉仙楼？”她的目光透过氤氲的水汽，落在萧如雪脸上。
“路过几次，总看到门口排队的人山人海。”萧如雪道，“总想着有机会带你来尝尝。”他的声音温和，带着几分期待。
柳婉婉抿了一口茶，眼中带着笑意，“所以今天是早就计划好的？”
“那倒不是。”萧如雪坦然道，“恰巧而已，不过，和你一起吃饭，在哪里都是好的。”
“油嘴滑舌。”柳婉婉笑骂，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愉悦。
萧如雪见柳婉婉开心的模样，内心也觉得无比满足。只是想到刚刚在大长公主府发生的事，萧如雪放下手中的茶盏，眸光微闪：“内院那边，他们为难你了？”
柳婉婉轻啜一口茶，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罢了。”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旁的翠环却急得直跺脚，手中的帕子都快搓烂了：“小姐，您怎能那般和大长公主说话？她若是记恨上您”
“翠环。”柳婉婉打断她的话，目光落在窗外摇曳的桂花上，“你陪我走过这么久，可曾见我怕过谁？”
翠环张了张嘴，想说自打小姐从云岫山回来，性子便大不相同。往日那个温婉可人的大小姐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凌厉。可看了眼对面的萧如雪，终是将话咽了回去。
“说来听听。”萧如雪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你在内院说了什么，让翠环这般担心？”
柳婉婉将茶盏放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她缓缓道来内院发生的事。末了，柳婉婉轻哼一声：“她府中冤魂处处，还有脸来质疑我的品性？”
萧如雪听完，不但没有责怪之意，反而笑意更深。他早就知道，这位天衍门的小魔女，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主。
当年在云岫山，她可是让整个江湖都闻风丧胆的存在。就连以轻功闻名的云无痕，都在她手下吃过亏。那时的她，眼神凌厉如刀，举手投足间尽是杀伐之气。
只是后来因父兄战死，她才依母命嫁入将军府。那个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小魔女，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倒是母妃。”萧如雪蹙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她今日当众宣布我们的婚事，着实不像她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