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姜府的喜气洋洋,宋滢这边就没那么高兴了。
她虽然没有跟着去南巡,但是也安插了几个人在南巡的队伍里。
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一清二楚。
陛下对姜舒月,已经超出了一个帝王对妃子的感情,让她很是焦躁。
尤其在知道姜舒月替他挡箭之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隐隐有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了一样。
她如今已经解了禁足,虽然没有了协力六宫之权,但以前的积威还在。
整个人又恢复了仪态万千的样子,丝毫没有看出来,在这之前被贺云徽冷落过。
她斜躺在贵妃榻上,手中的团扇轻摇着。
“以为挡了一箭,就能够让陛下对她死心塌地了?痴心妄想。”
殿内无人敢搭话,就连丹枫和黛青都呆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姜婉清不行,她这庶妹却是个有本事的,”说着眼神瞬间一冷,手中的扇子也停了下来,“之前是本宫失算了,让她倒钻了空子。”
沉默片刻,丹枫大着胆子上前,“娘娘息怒,别气坏了身体。那姜嫔不过是一时运气好罢了。”
她抬头冷冷地瞥了丹枫一眼,吓得丹枫赶忙低下头。
“哼,运气好?我看她是越来越得意忘形了。”
这时,朝阳宫大太监王玉匆匆走进来,在宋滢耳边低语几句。
宋滢脸色稍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陛下准备回京了?”
她站起身,走向鎏金缠丝镜便,指尖抚上鬓角。
正好,禁足三月养出的凝脂肌肤,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以色侍人不会长久。
宋滢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宫中从不缺乏年轻貌美的妃子,姜舒月不也是凭借美貌才让贺云徽倾心的吗?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佳人轻挽云鬓,身着轻罗细纱,仪态万千。
“也罢,既然陛下给她这份体面,本宫顺水推舟又有何不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嫔位,本宫有的是办法让她消失。”
黛青又上前去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摆,“娘娘如今越发明艳动人,陛下见了也必定会被您的美貌倾倒的,到时候怕是也瞧不上姜嫔了。只是……”
宋滢斜眼睨她,“只是什么?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黛青吓得瑟缩一下,“娘娘,那姜嫔如今圣宠在身,恐怕陛下对她的宠爱一时半会难医消减。咱们若是贸然对她出手,万一被陛下察觉……”
宋滢轻笑一下,打断她的话,“这宫里,有野心的不止本宫一个。等她回来之后,多的是有人想要取她代之,本宫只需要作壁上观即可。”
“娘娘英明,是奴婢多嘴了。”黛青连忙低头认错。
看着满殿的人都唯唯诺诺的样子,宋滢也顿觉无趣,“都退下吧,别在本宫眼前晃了。”
宫女太监们如遇大赦般,纷纷退下。
连着处理了好几天的政务,贺云徽喝了一杯茶,左手捏了捏眉心。
“一会你去吩咐一下,这几天就准备下回京的事宜。各个娘娘都多派两个人收拾箱笼,八月初就启程。”
水路行的快,今年的中秋在八月底,一路不停,也将将在中秋前到京都。
福安应是,正准备离开,却见不远处,姜舒月慢悠悠地过来了。
“哎哟姜嫔娘娘,这日头大您身上还有伤,怎么就过来了呢?”
他忙撑起一把伞,迎上前去。
姜舒月微微颔首,“今儿天气好,胡太医说不用一直在床上躺着,多走动走动也好,就想着来看看陛下。”
姜舒月的伤好得快,早就可以下地走动了,只是贺云徽还是很担心,时常明令禁止她乱走动。
她往福安身后看了看,“陛下这会可忙完了?”
福安躬身应道,“这会也是刚忙完,您在此稍后,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他才进去不一会,贺云徽就大步走了出来。
“这么热的天也到处乱走,”说着牵了她的手进屋,“去端碗冰镇的绿豆汤来。”
边走还边吩咐福安。
姜舒月还是第一次到贺云徽办公的地方,一进入到龙吟殿内,殿内摆放了不少珍贵的物品,
“多走动对恢复身体有益处,陛下,”姜舒月老老实实地被牵着,“嫔妾又不是花瓶,那么易碎。”
她说完这句话,贺云徽停下脚步转身看她,挑了挑眉。
“好吧,嫔妾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她用另一是手比了一下,“陛下也不用这样盯着嫔妾。”
好像走一步路就会碎掉一样。
他曲起手指敲了一下姜舒月的额头,“真是个没良心的。”
随后拉着姜舒月坐下,“月初就要启程回京,现在可以收拾起来了,免得到时候忙乱。”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她有些惊讶,总感觉还像是昨天才出门一样。
“嗯,这边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不早些回去怕是来不及在中秋前到京了。”
突然要回去了,姜舒月还是有些恍惚。
才自由了没有多久,就又要回到那个牢笼里去了。
整个人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精气神。
贺云徽捏了捏她的手,“不想回去?”
姜舒月点点头,“嫔妾还没好好在苏州城里逛过……”
他亲了亲姜舒月的脸,“这有何难,一会让胡太医过来给你看看,要是太医也说你身体没问题,过两天朕带你出去骑马。”
姜舒月手里捧着绿豆汤,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身上也跟着凉快了起来。
闻言也有些高兴。
骑马诶,在现代也是个高端的娱乐方式。
不是姜舒月这种社畜可以享受的。
很快胡太医就赶到了,摸着胡子给姜舒月把脉。
少顷,胡太医收回手,说道:“娘娘恢复得很不错,箭伤调养至今,已大有起色。气血渐复,脉络亦趋平稳,日常走动已无大碍。”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斟酌用词,又缓缓开口:“只是,箭伤虽然大好,但元气尚未完全恢复。若只是慢慢骑行,短时间内应无恙,不可时间过长,亦不可颠簸。”
听完姜舒月又萎靡了,那不还是不能去的意思吗?
挥退了胡太医,贺云徽看她恹恹地样子,不忍叫她失望。
“就这么想去?”
她点点头,在行宫里倒也不闷。
方静姝和陈婕妤总来陪她。
就是老在屋子里呆着,多少有些烦闷。
贺云徽揉了揉她的头发,“朕君无戏言,说了带你去就带你去。只是不能策马,可好?”
姜舒月眼睛一亮,“一言为定!”
他轻声笑了下,又把姜舒月抱在怀里,心里叹息着。
也不知道她是否就是和这后宫的风水相冲,怎么进宫之后大病大灾没停过呢?
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这段时间,又瘦没有了。
他想着就动手捏了捏姜舒月腰间的肉。
“陛下?”干嘛呢,没事挠人痒痒。
姜舒月格外怕痒,但凡在现代有人敢挠自己痒痒,她都会给对方一肘击。
但是现在这人是贺云徽,姜舒月只能忍住痒意,扭了扭身体以示抗议。
贺云徽也知道她极怕痒,顺势放开了手,“只是口头感谢?”
姜舒月搂着人,吧唧就是一口。
“陛下您真好!”
还没等她反应,又被贺云徽揪回来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贺云徽大手抚着她的背,眼神幽暗。
索性姜舒月就赖在了龙吟殿,和贺云徽一起用膳。
毕竟皇帝的份例可比她这个姜嫔好太多了。
在等待出去骑马的时间里,姜舒月便迎来了方静姝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