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是既定事实。
沈谨行定定地看着他,抿着唇瓣,不发一语。
裴聿又道:“对了,我和小乖在一起了。这一切,还得感谢沈总你呢。”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张光盘,按照裴聿计划,明年这个时候,他都还不一定能和他的小乖走到一起。
“但很可惜,就算沈总再怎么卖力促合,我和小乖的婚礼,也不会让你坐主桌的。”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沈谨行气极,脸色难看得厉害,眼底满是不甘和怨愤。
裴聿此行前来也不是想耀武扬威的,把陪伴沈梨初的时间花费在这种事情上,实在是太浪费了。
“沈谨行,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和沈家所有人。”
“再敢觊觎我们裴家的沈梨初,下一次,裴家就不会这么轻易地再放过沈家了。”
丢下耐心即将耗尽的警告话语,裴聿转身就走。
突然,沈谨行出声叫住了他。
“裴聿。”
“你们裴家究竟要怎么样,才肯让婶婶和小乖见上一面?”
裴聿头也不回:“如果小乖的亲生母亲真的是为她好的话,这一面还是不见为好。”
见面又能怎么样?
对宋雨眠来说,只不过是徒增伤悲。对沈梨初来说,她只会感到为难。
事情已经过去十余年了,倒不如再也不见,彼此都知道对方过得很好,这就足够了,何必要执着见面呢?
裴聿大步离开。
电梯缓缓下降,在电梯门打开之时,裴聿抬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女人。
是宋雨眠。
裴聿面色冷淡地向她微微颔首,正欲大步离开,不料,宋雨眠突然对裴聿深深鞠了一躬。
“小裴先生。”
“真的很感谢您和裴家,你们真的把宝宝照顾得很好、很好。”
“以后,我会管好谨行,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
宋雨眠神色复杂地目送裴聿走远。
等裴聿乘坐的车汇入车流,消失不见后,宋雨眠才对身后提着一大桶保温盒的人说:“我们上楼吧。”
办公室内的沈谨行,在看见宋雨眠的那一刻,瞬间将面上的所有疲惫收敛得干干净净,强撑起精神:“婶婶,你怎么来了。”
宋雨眠温柔地笑着:“你小半个月没回家了,我很担心你。”
“最近公司事务太繁忙了。”沈谨行捏了捏眉心。
就算沈谨行有意瞒着她,但裴家针对沈家的动作实在是闹得太大了。
宋雨眠将保温桶拿过,拧开盖子,将里面的饭菜一一取了出来。
都是些简单的家常菜。
是宋雨眠亲手做的。
沈谨行蹙着眉头,不赞同道:“婶婶,油烟会刺激你的嗓子的。”
“不碍事的。”宋雨眠轻轻摇摇头,“快吃饭吧,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将近半个小时里,宋雨眠没有提有关公司的事务,也没有提有关裴家的事情,她一直在关心沈谨行这个人。
直到助理来通知沈谨行,他十分钟后的行程。
宋雨眠也该离去了。
沈谨行想亲自送她下楼,但被宋雨眠拒绝了。
宋雨眠伸出手,为沈谨行正了正歪掉的领带夹:“谨行,请不要再为我忧心了。”
沈谨行微微一怔。
紧接着,宋雨眠又道:“我只要知道宝宝她还活着,过得很好,有很多很多人在爱她,就就够了。”
她也已经想通。
只要偶尔能看上一眼,时不时再得知近况,虽然会有遗憾,真的已经足够了。
“可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婶婶,你大可不必这么委曲求全。”沈谨行很是不解。
“而且我们又不求裴家能让梨梨回来,仅仅是见上一面,难道都不可以吗?”
宋雨眠轻轻摇摇头,眼底滑过一抹苦涩。
在她的宝宝心中,或许早已经有母亲的形象生根发芽了。
“谨行,我打算今年陪你过完年就出国了。”
去那个她和沈戈约定会一起去,但始终没去过的地方。
这么多年过去,她父亲的死因是咎由自取,沈戈又是为她而死的,结果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她对他,哪还有那么多恨要恨啊。
沈谨行:“那婶婶你还会回来吗?”
宋雨眠叹了口气:“可能不会了。”
“以后沈家的担子,可就落到你一个人身上了。”
望着宋雨眠离开的背影,沈谨行暗暗在心中下了决定。
——他一定会为宋雨眠了却遗憾的,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困住宋雨眠的枷锁,这么多年过去了,同样也困住了沈谨行。
现在宋雨眠身上的枷锁已经解开,可沈谨行不愿意解开。
等裴聿到家时,最后一道菜正好上齐。
看到裴聿安全回来,沈梨初立即上前,一声不吭地绷着脸给裴聿检查。
确定裴聿没受伤后,沈梨初才长舒一口气。
裴聿垂眸望着她,一本正经道:“我很听你的话,没对沈谨行动手。”
“很棒。”沈梨初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裴聿不满地拧起眉头,“我不要很棒,不是这句话。”
“是另外一句夸赞!”
沈梨初有些懵:“哪句?”
“小乖,你不记得了吗?”裴聿露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沈梨初突然灵光一闪,试探性夸道:“乖宝宝?”
裴聿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