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沈青梨心中慌乱,没想到魏奚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

她忙道:“二郎君,这是蚊子咬的,没什么大碍。”

她的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魏奚的眼睛。

魏奚却并不相信,他盯着沈青梨的眼睛,微微皱眉:“蚊子咬的?这红痕可不像是蚊子咬的。”

沈青梨心中一紧,咬了咬嘴唇:“二郎君,真的是蚊子咬的,我没有骗你。”

魏奚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那这蚊子倒是会挑地方。"

魏奚缓声道,"我书房有南洋来的冰片膏,稍后让夏枝给你送去一罐。"

沈青梨:“不…不用了……”

“青梨妹妹何须与我这般客气。”

魏奚看着沈青梨,道:“一罐冰片膏而已,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他的眼神中透着真诚,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沈青梨心中一暖。

也不再拒绝他这份好意。

“那多谢二郎君了。”

“客气。”

魏奚看了看她,似乎还有话要说。

沈青梨却心虚,生怕被魏奚看出些其他端倪,忙不迭道:“二郎君不是还要去找大夫人吗?快些去吧,莫要耽误了你的正事。”

她这般避之不及的模样,让魏奚皱了下眉。

探究的视线再次不经意的从她耳畔扫过,魏奚抿了抿薄唇,“嗯,那我先走一步。”

沈青梨暗暗松口气,屈膝行了礼。

魏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待他走后,沈青梨也不再看那开得灿烂的海棠花,看向一侧的梧桐:“走吧。”

梧桐轻轻应了一声是。

但她跟在自家姑娘身后,也忍不住往姑娘耳侧的那抹红痕看去。

联想到这些时日,姑娘每日都要睡上许久,可是白天醒来还是没有精神,以及每日早上进去铺床时,姑娘都已经将被褥整理好了……

这点点滴滴的细节串联起来,梧桐心里陡然冒出个胆大的想法。

难道姑娘她……

这,这怎么行!

梧桐心下惴惴不安,沈青梨这会儿也是魂不守舍。

方才遇上二郎君的事,无疑是给她敲了个警钟。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是遇上好说话的二郎君,才没有追问下去。若是换做旁人……

那后果,她简直不敢细想。

“姑娘,你怎么不走了?”

梧桐看着突然停下步子的沈青梨,面露疑惑。

沈青梨脸庞苍白,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意:“我忽然有点不舒服,就不去姨母那了,免得叫她担心。”

其实也担心耳朵后的红痕被姨母发现。

姨母是过来人,没那么好糊弄。

梧桐见她脸色的确不大好,也不再劝,心事重重的上前搀扶着沈青梨:“既然如此,那奴婢扶姑娘回去。”

半个时辰后,魏奚从正院出来,再次经过那处海棠花时,不禁再次想起沈青梨的反应。

直觉告诉他,她有事隐瞒。

而且这件事,似乎与自己的四弟有关。

深吸一口气,他沉着面色回到自己的院子,当即唤来了丫鬟夏枝。

“你去打听一下,最近沈表姑娘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顿了顿,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是否和四郎君有过来往。”

夏枝没想到公子回来之后,第一件事竟然是吩咐这个。

怔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垂眸应了一声是,便匆匆离去。

魏奚站在轩窗前,望着窗外融融的春光,修长的手指不禁抚上腰间的玉佩——

并非一贯熟悉的手感。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今日并未佩戴那块月形玉坠。

不知为何,他隐隐约约觉着,昭阳还活着。

他也不知那种感觉从何而来。

或许,过去这么多年,昭阳之死已经成了他心头的一个执念。

所以当看到与昭阳有几分相似的沈青梨,他才爱屋及乌,起了弥补、爱护的心思。

国公府的西边,玉青院。

这个院落是特地给四郎君夫妇收拾出来的,只是自打婚后,魏缜仍是住在婚前的西院,并未搬过来。

是以偌大一个披红挂彩的院落,暂时只住着崔玲珑及其一干陪嫁丫鬟。

此时此刻,玉青院内的气氛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崔玲珑身着一袭华丽的大红绸缎长裙,却因满腔怒火而显得仪态尽失。

“可恶,实在是欺人太甚!”

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手中的茶杯“砰”地一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我嫁过来都这么多日子了,魏缜却连我的房门都不进,这成何体统!”

崔玲珑声音尖锐,满是愤怒与不甘。

自她嫁入这府邸,本以为能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可现实却如同一记记重锤,打得她满心委屈。

一旁的赵嬷嬷见状,赶忙上前,满脸堆笑地劝慰道:“姑娘,您先消消气。这男人呐,有时候就是榆木疙瘩,不懂得女人的心思。”

稍顿,她又道:“不过您这脾气,可得软和些,不然四郎君怕是更不敢靠近了。”

赵嬷嬷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崔玲珑的反应。

崔玲珑听闻,气得跺脚:“嬷嬷,你说的轻巧!我好声好气的时候,他也是爱搭不理。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唉……”

赵嬷嬷轻叹一声,想了想,从袖笼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纸包:“这东西,本不到万不得已,老奴是万万不敢给姑娘您的。可现下这情况……怕是不得不用了。”

说着,她将纸包递到崔玲珑面前。

崔玲珑疑惑地看着那纸包:“这是什么?”

赵嬷嬷弯下腰,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这是能助您和四郎君夫妻和谐,全了周公之礼的宝贝。”

崔玲珑这会儿到底还是未经人事的闺阁女子,听到这话,还懵了一下。

赵嬷嬷见状,只好将话说明白,“这可是老奴费了好大劲寻来的合欢散!”

“今夜四郎君不是过来用晚饭嘛,您瞅准时机,将这药下在他的酒杯里。等他药性发作,自然就会与您圆房,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他不对您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