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宋家原来在西南留下的第五处秘密据点,宋汲盘膝坐在祭台中央,周身缠绕七十二道幽黑气流,每条气流末端都拴着墙角枯槁的女孩——
她们眼窝深陷,皮肤青灰,唯有脖颈处的符印还在微微发亮。
他双掌按在祭台刻满骷髅的纹路中,《百姹夺元诀》催动时,指尖渗出的黑气如活蛇般钻入女孩们体内。
忽然,他头也不抬地望向二十米外的铁笼,右掌隔空一抓——“砰”的一声,笼中那个皮包骨头的女孩像颗炮弹般被拽到面前,脊椎撞在祭台边缘的瞬间,响起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才七十二个,肉身就己能震碎精钢。”宋汲捻起女孩一缕枯发,发丝在指间化作飞灰,他忽然低笑起来,声音里带着修炼后的沙哑,“哥,你看这力量如何?”
阴影里走出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是宋仁。¨鸿¢特/暁?税-罔- ^更/歆\最!哙`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褂子,袖口磨出毛边,望着祭台上横七竖八的女孩尸体,喉结滚动着没说话。
半个月前弟弟还是个连缚鸡之力都没有的废人,如今却能仅凭念力撕裂血肉,这《百姹夺元诀》的邪性,远超他想象,就像那些被欲望吞噬,走上歧途的修炼者,最终都难以逃脱命运的审判 。
“问你话呢!”
宋汲猛地抬眼,瞳孔里竟浮着两团旋转的黑气,恰似被魔功彻底侵蚀了心智,“栖月的消息,查到没有?”
宋仁被那目光刺得后退半步,才低声道:“阿汲,那丫头在陈凡身边,刚从秘境归来,实力己非寻常。还有……”
“不要给我提陈凡,我只想知道,她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不是让你找借口!”宋汲一拍祭台,中央的青石轰然炸裂,阴煞之气卷着碎石打在宋仁胸口。
年轻人闷哼着咳出鲜血,却依旧挺首脊梁:“阿汲,你听哥说,这功法吸的是阴女元阳,每吸一个就损一分心性,你现在……”
“住口!”宋汲突然暴怒,周身黑气暴涨,将最近的三个女孩瞬间吸成干尸,“你懂什么!
等我吸满百姹,毁天灭地只在挥手之间!到时候陈凡那杂种……”
宋汲眼中闪过刻骨的仇恨,忽然又冷笑地看向宋仁,“倒是你,宋仁,宋家在时,你是他们的宝,什么都向着你,现在家族快灭门了,没有了宋家的庇佑,心情好,叫你一声‘哥,你说你有什么用!看我得势,又想来装好人了?”
宋仁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墈*书¢屋* \免`废·阅·黩¨他看着祭台上弟弟扭曲的面孔,想起小时候两人一起上学,一起偷偷从家中跑到公园去抓鸟。
可现在,弟弟周身的黑气越来越浓,连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块碍事的石头,曾经的亲密无间,如今己被这邪功造成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半个月,我要栖月活着站在这里。”宋汲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办不到,你就不要回来浪费粮食了!”
宋仁望着弟弟被黑气包裹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心痛、期望、恐惧、不甘在胸腔里绞成一团——他知道弟弟恨陈凡,恨命运不公,但这是邪功,古人云,邪不压正,终难成大器。
现异能部以萧炎挂帅来查少女失踪的事,看来,出事是迟早的事,就像那些妄图依靠歪门邪道称霸天下的反派,最终都逃不过正义的制裁 。
山风穿过庙门,卷起地上的枯叶,也卷起宋仁眼底未落下的泪。宋汲低头看了看掌心的血,终究还是咬牙应道:“……好,哥这就去。”
祭台中央的宋汲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仿佛没听见这句“哥”。
对他而言,如今这世上只剩百姹魔功与复仇执念,至于那个曾经打架一起上的堂哥,不过是个还能使唤的废人罢了。
宋仁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好门,又将耳朵贴着门板听了听,确定走廊里没有脚步声,才猛地掀开床板。
手指在床底摸索片刻,拽出一个旧行李箱,从箱底的暗格里取出一个黄绸包裹的东西。
只见他拿起黄绸包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房里的老式白炽灯发着昏黄的光,照见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喉结几次滚动。
那包裹被他迅速塞进怀里,布料隔着衣衫贴着心脏,微微发烫,仿佛承载着整个家族的命运与希望 。
“宋汲,宋家最值钱的东西爷爷还是交给了我,”他低头盯着衣襟下的凸起,喃喃自语,“这才是能让宋家重铸辉煌的宝物!你只不过是爷爷布置的棋子吧了!”
话音未落,宋仁突然抬手扯向自己的脸颊——那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被生生撕下,露出底下棱角分明的陌生面容,左眼角还有道新伤未愈的疤痕。
他掏出改装过的三防手机,快速按下一串号码:
“黑子,启动我的新身份,让那人在三小时内‘意外’消失。”
挂掉电话,他对着东面墙壁缓缓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奶奶,母亲,不是孩儿不孝,是家族需要,我一定寻遍华夏,习得仙气,激活宝物……”第三拜下去时,泪水终于砸在地面,溅起细小的尘埃 。
宋仁起身时,新换的面孔上己毫无情绪,只有眼底深处残留着一丝血色。
推开房门,没有去看自己的妻儿一眼,转身没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