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氛,怎么都让人冷静不下来,尤其是平日里看着冷漠疏离的程公瑾,这会儿看起来侵略性极强。
她后悔了,今日就不该约上这人,还来什么常青殿。
程公瑾眼里一片暗色,只觉贴着虞清欢的掌心在灼烧,还有一股异样的热意在身体里翻涌。
这里是常青殿,没有昨晚院里的那一盆冷水。
虞清欢却不敢继续看他那张和沐淮安相似的脸,总觉得现在这样,对不住沐淮安。
她又一次垂眼想避开眼前深沉灼人到难以忽视的视线。
程公瑾却抬起另外一只手,鬼使神差地抚上她脸颊,指腹轻轻摩挲上她红软的唇瓣,迫使她只能盯着自己看。
此时,外头的人已经结束,来不及温存便匆匆穿上衣物走了,殿中又恢复了平静。
可床榻后的两人却全然没有察觉。
感觉到他修长有力的手在自己唇瓣上重重碾过,虞清欢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样亲昵的距离,莫名的将眼前这张脸看成了另外一人。
她能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一直紧随着移动的指尖,这副要吻不吻的样子,搭着这一身严肃的紫色官袍,有种说不出味道的撩人。
见她盯着自己的眼神变得恍惚,程公瑾眸色沉郁,喉咙止不住发干,迫切地想要尝点什么。
他有意压下自己的感觉,可动作又比理智快一步,低头吻了上去,含着虞清欢的唇瓣,唇齿交缠,缓慢地描摹她的唇形,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温柔。
炽热的鼻息交织在一起,虞清欢意识逐渐模糊,从被动承受到主动,眼前的这张清冷的面容彻底和另外一张温和的脸重合在一起。
程公瑾的手悄然落在了她腰上,唇瓣往下,吻上白皙的脖颈,恍惚间好像在梦里,舔舐啃咬,想听见她像昨夜梦里那般喊着程阁老求饶的话,修长的指尖在她腰窝处轻按,惹得虞清欢娇吟出声。
“淮安......别!”
未经思考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周遭一切都好似停止了,无限地放大了两人的呼吸声。
虞清欢清楚地感觉到身前贴着自己的男人僵硬的身子,余光悄悄望去,只见那张清冷疏离的脸神色一如既往。
明明也不是能亲来亲去的关系,那么相像的两张脸,自己认错也无可厚非吧?
可她就是心虚了,“抱歉......我一时认错人,并非有意。”
程公瑾嗓音低沉,这样的场景并非第一次,她又一次认错人,可这次,他心头不悦,怎么也说不出没关系这样的话。
正当虞清欢以为他定然生气甩袖走人时,程公瑾却又一次吻了上来。
不同于方才的温柔,迫切且狠,周遭充斥着唇舌厮磨的暧昧水声。
虞清欢几乎喘不上气,想不通这人明明看着清心寡欲的,为什么每次亲上来都这么狠。
意乱情迷的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织,沾满情欲的喘息在两人之间弥漫,再无理智可言。
程公瑾素来冷淡平稳的声音,此刻被浓重的情欲浸染,“可看清楚我是谁了?”
那双清峻冷漠的眉眼,此刻涌出的暗潮几乎快把自己淹没,看得虞清欢心头狠狠一跳,沐淮安从来不会有这种神情。
这一刻,她怎么都没办法把眼前这人看成另外一人了。
虞清欢点头,心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外面的人走了,我们得出去了。”
程公瑾薄唇微抿,捏着她的下巴挑起,声音冷沉,“我是谁?”
虞清欢沉默:“......”
只是认错人,至于这么小心眼?
程公瑾眸色愈发晦暗,“我是谁。”
虞清欢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程阁老,我就是一时认错了,您老人家不会还计较吧?”
程公瑾目光意味深长,凝视了她片刻,“那我就等着虞娘子哪天把淮安认成我这个老人家。”
这话一出,虞清欢整个人都不好了。
把沐淮安认成程公瑾?开什么玩笑!
她得是疯了才会把沐淮安认成程公瑾。
虞清欢立马甩开程公瑾,快步从床榻后走了出来,余光瞥见那张凌乱的床榻上可疑的痕迹,甚至还能闻到殿中还未散去的欢爱气味。
能在白日里跑到常青殿私会的,多半是宫女,至于那男人,应该是宫中巡查的侍卫,又或者是像程公瑾这种能在宫中自由走动的朝中重臣。
此时,程公瑾也走了出来,慢条斯理地整理身上的官袍,经过床榻时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好像闻到了什么脏东西,甚至不去看一眼,仿佛会脏了他的眼。
见他这一副不容玷污的高岭之花模样,虞清欢忍不住想,都说程公瑾不沾女色,那他这三十多年里......是不是会自渎?
这样的人自渎时,也是像现在这样嫌弃吗?
她当真是有些好奇。
就在虞清欢想入非非时,程公瑾已经行至她身旁,声音冷冷淡淡,“在想什么?”
虞清欢思绪收回,瞥了他一眼,官袍是整齐了,就是官袍里侧的白色交叉领上染上了淡红色的口脂,应该是方才自己蹭上的,这人显然没有发现。
想到方才这人的小心眼,她一点提醒的心思都没有,就活该这人走出去被人瞧见。
好让外头的人都知道,他这副不沾女色,衣冠楚楚的样子都是假的。
“妾身在想,阁老这一身紫袍穿出了当朝首辅的庄严风采,不愧为天下学子的典范。”
程公瑾只能看见她泛红濡湿的唇瓣微微开合,耳边听到的,全然不知何意。
他觉得自己大抵是近来频频毒发,所思所想变得难以控制,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勾着这女人亲近,甚至忘了一开始的目的。
程公瑾别过了眼,淡淡道,“我会想办法尽快送你出宫。”
虞清欢顿时心喜,刚想开口言笑,就听见这人又道:
“宫中人多眼杂,还望虞娘子谨言慎行,莫再撩拨本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