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吓一跳：“妹，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李士兰不愿多说，只道：“换个买卖吧，这就是个短命的活儿。”
话毕，她转身继续上路，留下吕大兄弟俩在原地惊恐。
“大哥，她什么意思，她是说我们再继续干下去会没命？”
吕二虽这么问却对李士兰的话半分质疑也没有。
人家是谁，怎么可能空口说白话骗他们。
再说他相信李士兰，她不会坑他们兄弟的。
吕大没有过的严肃道：“她能这样说恐怕是收到什么消息了才来提醒我们一番。”
“那怎么办，这买卖我们还干吗？”
李士兰刚才的话已经很清楚了，再干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但不干这个又能干什么呢。
或者说已经习惯了伸手要钱，他们还能做什么才能养活自个儿和一家子？
“叫我想想。”吕大肃色道。
……
带儿子去祭拜他爸爸那天李士兰少见的严肃。
母子俩一身黑，阿瓒时不时嗅她身上的味道。
车上她问他：“喜欢？”
他点头。
这味道跟他记忆里的香味是一个味道。
李士兰从包里拿出来一瓶香水，放在他手里才道：
“国外的香水，以前你爸爸在的时候送我的，平时很少用，来看他的时候才喷点。”
开车的何虎就道：“难怪每次您来陵园都喷香水，我以前以为您是想打扮给姐夫看呢。
原来是姐夫买的礼物！”
“我打扮是为了我自己，再说他还看得见吗。”
李士兰看儿子拿着香水爱不释手，她温柔道：
“喜欢就送给你了。”
其实那瓶香水也不多了，虽然以前总舍不得用，但自己用跟儿子用有什么区别。
现在儿子喜欢，李士兰没有犹豫就给了出去。
阿瓒不知道香水对她意味着什么，却知道对自己很重要。
这是他记忆里妈妈的味道，所以他舍不得说不要。
点了头后他直接揣兜里。
何虎见状还笑了下，“你小子还真不客气。”那可是姐夫送给兰姐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李士兰摸摸儿的头也笑道：“我的东西就是他的，谅他爸爸也不敢说不给。”
阿瓒扬起了嘴角。
到了陵园，何虎上去上了炷香后照例来到山下等他们。
陵园里，李士兰让他给漆与墨上炷香。
阿瓒看着一身军装的爸爸没有感觉只有敬重。
妈妈说爸爸死后他才出生，也就是说他没见过爸爸，只是这几天看见过他的照片而已。
妈妈说爸爸是抓毒贩牺牲的，毒贩他曾经见过，那是比孙拐还要可怕的人。
瘾君子他也见过，那些人没犯瘾的时候还是正常人，瘾上来了六亲都不认。
他的爸爸就是这样牺牲的？李瓒看着墓碑发怔。
妈妈说他是个好人。
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如果他还在，也一定会是个很好很好的爸爸。
真的是这样吗？
孙拐就不是个好爸爸，对他不是，对他那两个姐姐更不是。
这事现在也证明不了了，毕竟他已经不在了！
母子俩站了好一会，李士兰叫他下去等，转身之际李瓒突然跪下朝着墓碑磕了三个头。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李士兰吃惊不已，随后红了眼眶。
她不想逼孩子承认什么，毕竟他受过苦是事实。真心对真心，她相信有一天他会将他们当成家人去对待。
但孩子这么懂事也是很让人感动欣慰的。
李瓒磕完头后觉得不好意思随即小跑下山。
李士兰看看儿子又转头看向墓碑，久久后才眷恋道：
“阿瓒我找回来了，就是刚刚给你磕头那小子，他聪明、懂事。”顿了顿自恋道：“性格像极了我……”
“我们以后常住南市，我会带他常来看你的。”
临走前又道：“你泉下有知的话以后就保佑我们的儿子平安顺遂、健健康康的……”
她上前摸着碑上的头像低声说：“阿墨，你相信来生吗？
你再等等我，等我陪儿子过完这一生就下去找你。
来生我们还做夫妻。”
微风拂过，树梢跟着轻晃，像是远方的人点头同意了。
……
老宅。
两年的时间刘家不止没有从老宅搬出去，李家俨然已经变成了刘家。
李士兰从前在家时的房间此刻正住着李夏夏夫妻。
老五在她手术过后趁着刘多娣心软之际磨来了这间房间，夫妻俩一住就是两年。
这晚，李夏夏在书桌上算这个月的账单。
“又超支了！”
刘英杰听到“超支”两个字当即变得严肃。
“钱都用在哪了？三个人上班还养不了一个家了？”
是，自从李夏夏做完手术后她也要上班了。
不上不行，就不说公婆对她有意见了，她自己因为生病后也危机感重重。
即便换了肾也难保以后不出现问题。
所以为了活命她不得不上班，不得不存钱。
李夏夏一脸难色道：“我妈这个月买菜用钱超支了！”
刘英杰没了从前尊重岳母的神色，不高兴道：
“你妈现在虽然提前病退但每个月都有退休金，连买菜的钱都找你报销，不是我说她，她对我们也太见外了。”
李夏夏面露难色，心里却九曲十八弯，她清楚自从她做完手术后刘英杰对她就变了。
家里三个人上班，他们的工资用来养家，妈的退休金得存着，必要时能救她的命。
但又不想因为这事让自家男人不高兴，狭小的眼珠子一转她道：“妈现在身体不好经常要挂水，这个钱四个姐姐也该出。”
刘英杰挑眉。
“她们舍得给。”
李夏夏仰头道：“只要二姐给她们三个会给的。”
说到两年没回家的姨姐，刘英杰向往道：“这点钱现在对你二姐这个企业家来说小意思。
她指缝露一点也够我们一家滋润一阵的了。
但是她会给这个钱吗？”
“妈也是她的妈，她不给也得给。”李夏夏阴郁道。
“我明天去找她。”
刘英杰没阻止，要是老婆能要来钱以后他们就多一笔钱花。
岳母他们养没事，养老钱几个姐姐怎么着也是要给的吧。
尤其是现在已经成了企业家的二姐。
不回家还不给钱，她这么大的公司名声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