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七中，晚上9点。
今天本是周六。
可高三的科任老师们，此刻都还没有下班。
第一次模拟考试已经考完了。
现在各科都要安排人手批阅试卷。
今天是周六，要赶在周日中午前，把所有数据统计出来。
并且上报到市教委上去。
到时会有一个全市统一排名。
这样一来，就可以根据排名情况。
掌握全市高三学生的情况。
因为以往每年，大学在云海市招生都会有一个比例情况。
比如说，全市前20名，基本都会进入清北高校。
而全市600名，能考上985。
全市前1500名，能考上211。
对陆向阳来说，差不多得进全市排名1500才有希望。
当然，这个录取情况，每年会有变化。
但大致的录取比例是这样。
所以可以通过全市排名，可以估摸出云海七中的升学率。
数学办公室里。
李大茂坐在椅子上，正在翻看这次数学考试的分数情况。
“李宇航，数学146分。”
“陆向阳，数学144分。”
“顾一心，数学136分。”
这是整个云海七中，全校前三的数学成绩。
但对李大茂来说，这成绩已经十分耀眼了！
毕竟他带的班里，就占了两个。
因为全校高三一千二百多人，一共就三人上了130分。
但以往都只有一个人上140分。
可是这次，居然多出了一个人。
而且还是李大茂以前最头疼的陆向阳。
144分啊！
李大茂的嘴角不由得咧开，十分欣慰的点了一支烟。
李宇航和陆向阳的数学试卷，他都已经看了。
两人都是最后一道大题，最后一个问没有得分。
李宇航是推导过程拿了2分。
可最后结果是错的。
所以扣了4分。
而陆向阳却是全部推导出来了。
而且可以说是十分完美。
可却被扣了6分。
因为，他用的公式超纲了。
高考也是这样，考卷都是基于教材出题，可总会出现一点超纲的知识。
但题可以超纲，解答过程却不能超纲。
说白了，就是只能用高中知识解答。
所以考题严格来说，也不算超纲。
可如果是用超纲的公式答题，即便答案对了。
也是不能给分的。
李大茂心里明白。
陆向阳这次的超纲推导虽然没有得分，但显示出了他非凡的数学天赋和潜力。
“144分啊！！！”
“这个臭小子，我就知道以前没把心思花在学习上。”
就在这时。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2班班主任朱素梅打来的。
“喂，朱老师，什么事啊？”
“数学分数都统计出来了吧？”
“啊，刚已经全部统计完毕了。”
“我想问下，李宇航这次数学怎么样？”
“嗯，146分，还是全校第一名。”
对于这个成绩，朱素梅情绪没有什么变化。
顿了顿又问：
“你们9班呢，什么情况？”
“还不错，这次也有一个上140的。”
“哦，是顾一心吗？”
“不是，顾一心这次还是比较稳定发挥，考了136分。”
“李老师，该不会是陆向阳吧？”
“对的，就是他，这次陆向阳考了144分，全校第二。”
“果然是他！”
朱素梅的语气怎么说呢？
似乎显得有些沉重。
“朱老师，怎么了？”
“语文组这边也已经把语文成绩统计出来了，你猜一下你们班的最高分是谁？”
李大茂倒也没多想，直接说道：
“应该是李哲吧！”
“李哲这次确实考得不错，考了127分。”
“哇！这么高，这小子还真是够厉害的。”
语文能考上120分，就已经是优秀水平了。
而127分，那已经是超高标准了。
基础题90分，作文60分。
可语文会牵扯许多主观题，想要获得高分极难。
“是啊！这次语文模拟考试难度还是不小，李哲能考出127分，基础确实好。”
说着，朱素梅语气变了：
“可是李老师，这次李哲语文成绩不是你们班上最高的。”
李大茂闻言，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这次是顾一心超常发挥了？”
李大茂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顾一心了。
“也不对。”
“那是谁？”
“是陆向阳，他这次语文考了141分，全校第一名。”
“什么？！”
李大茂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手中的烟都没拿稳，掉在了身上。
赶忙一阵慌乱起来。
“李老师，你没事吧？”
朱素梅听到电话里一阵慌乱，关心的问了一句。
“我没事，我没事……”
李大茂踩灭烟头，扔进垃圾桶里。
又问道：
“朱老师，没有统计错吧？语文还能考出141分？”
数学考上140分，李大茂是一点不惊奇。
可这是语文诶！
能上120就已经和其他同学拉开了差距。
141分，那简直是惊为天人了！
难道这小子，真是绝世天才！
“语文组已经确认过几次成绩了，为了保证公平性，我已经让市局教研组那边也看了，认为确实可以拿到141分。”
“我的天啊！这么高。”
“是啊，教学这么多年来，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说着，朱素梅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其实原本我还以为，陆向阳是作弊的。
可现在跟你打了电话，听说他数学也考了这么高，我就再也不怀疑了。
看来这个陆向阳真的是有实力。”
李大茂也是肯定道：
“是啊，朱老师你也知道的。
陆向阳高一期末考，也是全校第八名呢！
那一次总分排在顾一心前面，语文一科好像就考得很高嘛？”
“是，那一次他语文年级第三名。”
挂断电话后。
李大茂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上课的时候，他不能抽烟。
可他的烟-瘾特别大。
常年教授数学，又是高三班主任，李大茂压力也很大。
将数学成绩统计表放进抽屉里，封存好。
等明天理综和英语出来后。
就能把总成绩统计出来了。
关了办公室灯后。
李大茂走出了办公室，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
“该下班回家了！”
李大茂心里想着，等下周一找陆向阳谈谈。
一定要保持住现在这份学习势头。
说起来，李大茂是真的开心啊！
一个本来毫无希望的学渣。
突然给了他这个老师一个惊喜。
作为一名老师，李大茂不在乎什么升学率奖金。
而是真正的为陆向阳感到高兴。
作为执教三十年的老师，李大茂是真不愿意看到，陆向阳这样一名好苗子放弃学习。
骑着自行车，李大茂出了校门。
然后一路朝家里而去。
今年就五十岁了，夜里的寒风还是让他缩了缩脖子。
刚好骑车路过一家名叫优优网吧的门口。
突然。
李大茂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陆向阳吗？
这个点出现在网吧门口。
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这个臭小子，总是能给我整出点新花样！
于是李大茂大声喊了一声：
“陆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