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听闻金帅提及私事,不禁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地问道:“噢……私事么?但说无妨,且说来让朕听听。”
金帅见状,深吸一口气,恭敬地说道:“官家,此事是关于福康公主。公主与曹评二人情投意合,彼此倾心。臣斗胆恳请官家,能够成全他们二人的姻缘。”金帅言辞恳切,目光中满是诚意。
听完金帅的这番话,赵祯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金帅何等敏锐,一眼便洞悉了赵祯心中的顾虑,于是赶忙紧接着开口说道:“官家,臣冒昧揣测,您可是担心此事会导致外戚势力坐大,从而对朝堂局势产生不利影响?”
赵祯微微颔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以此作为对金帅猜测的回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金帅见此情形,趁热打铁地说道:“官家,倘若能找到妥善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您是否愿意同意他俩的婚事呢?”
赵祯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金帅,眼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怀疑,说道:“哪有那么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外戚势力一旦壮大,便如洪水猛兽,难以掌控,稍有不慎,便会危及朝堂根基。”
金帅面带微笑,神色从容不迫,不紧不慢地说道:“官家,其实您无需对此事过度忧心。曹国舅为人正直,其人品向来是值得信赖的。再者,即便将曹评与福康公主联姻,留他们在您身边,若只是单纯看着,并无实际意义。如今推行军政分家之策后,只要官家牢牢掌握着军队的控制权,便如同握住了国家稳定的命脉。如此一来,外戚势力即便有所增长,也难以掀起太大风浪,这些问题自然而然也就不足为惧了。”金帅的话语条理清晰,逻辑严谨,试图打消赵祯心中的顾虑。
赵祯静静地听着金帅的分析,缓缓低下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各种思绪交织缠绕。虽然金帅所言不无道理,但涉及到女儿的终身大事以及外戚势力可能带来的影响,他实在难以轻易松口。
金帅见赵祯依旧犹豫不决,深知此时必须使出“杀手锏”,方能打破这僵持的局面。于是,他微微上前一步,言辞恳切且略带几分沉痛地说道:“官家,您贵为一国之君,执掌天下乾坤,然而,您同样也是一位舐犊情深的父亲啊。试问,天下哪有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觅得良人,一生幸福美满的呢?难道,您真的忍心看着福康公主因为种种顾虑,而与真心相爱的人劳燕分飞,抱憾终身吗?”金帅的声音饱含深情,仿佛每一个字都能直击赵祯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哎!朕又何尝不希望徽柔能够幸福啊!只是……”赵祯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与纠结之色,话语中带着难以言说的为难。他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却又不得不考虑诸多复杂的因素,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金帅见赵祯的态度有所松动,心中一喜,赶忙趁热打铁,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说道:“官家,臣倒是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可能需要做出一些牺牲。”金帅故意卖了个关子,吊足了赵祯的胃口。
“噢,说说看。”赵祯听闻有办法,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赶忙催促道。他此刻急切地想知道金帅究竟有何妙计,既能让女儿得偿所愿,又能避免外戚势力带来的隐患。
金帅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道:“年后,我军将远征高丽。届时,我会安排曹评带领先锋营奔赴前线。曹评年轻有为,骁勇善战,必定能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顺利拿下高丽。然而,待战事结束后,我们会传回他战死沙场的噩耗。福康公主听闻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必定悲痛欲绝,以泪洗面,甚至可能因此郁郁而终。但实际上,臣会暗中安排公主秘密前往高丽与曹评团聚。此后,曹评便会一直镇守高丽。如此一来,就算日后我大宋灭了辽国,他们也只能在臣所管辖的地盘活动。”金帅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赵祯的表情,试图从他的反应中判断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不行不行,那徽柔岂不是永世不能回来看朕了。”赵祯一听,顿时脸色大变,赶忙摆手拒绝。在他心中,女儿的幸福固然重要,但若是因此与女儿天各一方,此生难以相见,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金帅见状,赶忙笑着解释道:“官家,您不必如此担忧。公主若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她不能再以公主的身份回来罢了。这不过是掩饰一下身份,如此既能让公主与曹评长相厮守,又能消除您对外戚势力的顾虑,岂不是一举两得?”金帅满脸自信地看着赵祯,试图说服他接受这个看似冒险却又不失巧妙的计划。
“这事容朕想想。”赵祯说道
“官家,那臣就回去了,您可以慢慢想,时间有的是,只是等到年后福康公主就……咳咳…臣告退了。”金帅临走还给赵祯埋了一颗雷。
回到那奢华而又温馨的金府,一路的奔波让金帅略感疲惫。他径直走向洗漱间,简单地清洗了一番,洗去了身上的尘埃与倦意,整个人顿时清爽了许多。随后,他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天香的房间。
刚一进屋,便看到可爱的糯米团子刚刚吃完奶,正满足地咂着小嘴。金帅脸上洋溢着慈父的笑容,轻轻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糯米团子抱了起来,然后用手温柔地轻轻拍着小家伙的后背。天香坐在一旁,脸上挂着恬静的微笑,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轻声问道:“官人,官家那边同意了福康公主和曹评的事儿了吗?”
金帅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说道:“哎!哪有那么容易让官家下定决心啊!福康公主可是官家的掌上明珠,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这事儿啊,除非官家肯叫曹评进宫,当面敲打他一番,让曹评明确表明立场,这事儿十有八九才有戏,不然啊,恐怕是没戏咯。”
天香听闻,不禁也跟着轻叹一声,感慨道:“哎,都说帝王家富贵无比,可没想到,在婚事上也是半点不由人啊!”
金帅看着天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说道:“女子想要婚姻自由,谈何容易啊!不过,等以后到了咱们的地盘,我非得要把这不合理的事儿给拧过来,让女子也能自主追求自己的幸福。”
金帅耐心地哄着糯米团子,不多时,小家伙便在他温暖的怀抱中甜甜地睡去。金帅轻轻地将孩子放在床上,又和天香温存了一会儿,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甜蜜。
之后,金帅起身,来到了华兰的屋里。一进屋,便看到儿子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睡觉。看着儿子可爱的睡颜,金帅心中满是欢喜。然而,视线一转,落在华兰身上时,他的眼神中不禁多了几分别样的情愫,开始有些不老实起来。华兰见此情形,赶忙伸手制止,轻声说道:“别闹,小心吵着儿子睡觉。”
金帅一脸无奈,心中暗自感叹,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男人的地位似乎真的有些下降了。华兰看着满脸不悦的金帅,忍不住掩嘴轻笑,说道:“还有两个妹妹肚子没动静呢,你作为官人,可得雨露均沾啊!不然在外人眼里,我这个大娘子岂不是成了妒妇?快去她们屋里吧!嘻嘻。”
金帅佯装生气,板着脸说道:“作为爵爷,怎可白日宣淫,成何体统!你这大娘子是怎么当的,竟出这般主意。”
华兰听了,笑得更厉害了,一边笑一边说道:“这事你干的还少吗?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呵呵。”
金帅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哈哈,这不是情不自禁么,谁让娘子你那么诱人呢。”
“好了好了,别贫嘴了,赶紧去妹妹房里吧!”华兰一边笑着,一边开始撵人。
金帅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你这悍妇,居然赶你官人走,看我回头给你执行家法。”说完,他轻轻地亲了亲华兰,这才转身离开。
在那巍峨庄重的皇宫深处,赵祯的寝殿静谧而又略显沉闷。柔和的烛火在殿内摇曳,将光影投射在华丽的宫墙上,仿佛在诉说着帝王心中的纠结与思量。金帅此前与赵祯提及的关于福康公主与曹评之事,如同埋下的一颗雷,此刻正悄然发挥着作用。
过了年,徽柔便年满二十岁了。在这个时代,二十岁的女子已然算是老姑娘了,即便贵为皇家的闺女,若还迟迟未嫁,难免会遭人非议。赵祯深知这一点,心中忧虑更甚。而金帅提出的办法,在他反复权衡之后,似乎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按照金帅的计划,曹评假死之后,即便归来,也已没了原本的身份,毕竟世人皆以为他战死沙场。没有了身份,无论去到何处,都会受到诸多限制,如此一来,便无需担忧外戚势力坐大。赵祯坐在榻上,眉头紧锁,手中无意识地摆弄着衣角,内心不断挣扎。他深知,这一决定不仅关乎女儿的终身幸福,更牵扯到朝堂局势的微妙平衡。
良久,赵祯缓缓抬起头,望向殿外那深邃的夜空,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与心中的不舍与担忧做最后的告别。他长叹一声,暗自思忖:罢了罢了,女儿徽柔对曹评情真意切,若强行阻拦,岂不是要让她抱憾终身?自己又何必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呢?只是,此事还需谨慎处理。过几天,得把曹评这小子叫进宫来,好好敲打一番才行,务必让他清楚自己的责任与立场。
在那气势恢宏的太子府中书房。顾廷烨毕恭毕敬地站在太子赵宗实面前,将金帅的话语一五一十地转述了出来。原本,顾廷烨心中揣着忐忑,他料想太子听闻金帅那番不怎么客气的回应后,定会勃然大怒。然而,眼前的场景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太子不仅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暴怒,反而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顾廷烨心中满是疑惑,他实在看不懂太子此刻的态度。这丝微笑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心思?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另有打算?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但顾廷烨深知自己的身份和处境,即便心中疑惑丛生,也不敢贸然发问,只能将这份不解深深地埋在心底,脸上保持着恭敬的神情。
太子赵宗实微微抬起头,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顾廷烨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疑惑。他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你可是疑惑我为何不生气是么?”声音不大,却在这安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顾廷烨见太子主动提及,也不好再佯装不知,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动作虽轻,却仿佛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赵宗实轻轻靠在椅背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思索的意味,缓缓说道:“智勇爵啊,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在这朝堂风云变幻之中,若他真心不想让我当太子,以他的影响力和手段,我确实无缘继承大统。所以,此次我让你去邀请他,实则也是无奈之举,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如今看来,既然他对我能否登上太子之位并不关心,那就表明他在这件事上是持中立态度的。而他所说的那些话,看似强硬,实则是在向我表明,我不能轻易去招惹他。他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若我贸然行事,恐怕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赵宗实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脑海中勾勒着朝堂各方势力的微妙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