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奴将军 作品

第225章 224东都破,风雨来

第225章 224东都破,风雨来

“可惜这次推演时没能参悟到《洞玄经》。!精\武+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风火轮疾驰,在战场上划出一道道火线风流,所到之处,尽是血肉横飞之景。

李存孝想到这里,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显然,自己帮助龙舟的行为获得了其部分认可,但是未曾认主之前,想要一览其核心,还是差点意思。

以残缺的绝学《最上秘密那拏天经卷》为蓝本,加上契此传授的几门武学,所推演出的《九头龙王经》,哪怕只是半部神功的层次,就已经能让自己纵横千军。

若是真的将其推演成神功,那孕育出的本尊又该是何等威势?

“下一次推演,未必还能有杨英这样好用的充电宝,还得多多积攒煞气才是。”

“不过如今我佛门武学都已经完备,之后太乙师父八成会督促我学习道门真功。”

“青龙真典这一门绝学,是苍龙七宿七部上品武学合成,要逐一修炼到圆满.”

“啧,煞气根本不够用啊。”

李存孝想到这里,围绕周身的火龙绳上,烈焰更加狂猛。

原本密密麻麻的数千魔军,在他的冲杀之下,竟然都变得稀稀拉拉起来。

与之相应的,则是原本黯淡下去的金刚杵再度一一点亮。

“小畜生”

李归伯躲过白香山琵琶上扫出的刀光剑气,余光打量着战场,眼神越冷,脸色也更加铁青。

原本以为有催光明使何不平在,两人可以迅速拿下州城,结果白香山忽然显露玄关境界的修为。

战力平衡,战场态势一下便僵持了七日,互有胜负。

但李归伯知道,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

己方的宗师,只有秦奉权一个,而对面却有四个。

哪怕有一半不出手,都占着劣势。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趁着几人进入秘境的这段时间,试图一鼓作气拿下宋州城。

至于拿下之后,几位宗师再出来怎么办?

他本来也没打算固守,教主明尊交给他的任务也并非经营城池。

但一切的前提,都是要先将城池攻破。

“如今已然是没机会了。”

李归伯心中恼恨归恼恨,但是没有丧失理智。

李存孝原本是跟随几位宗师进入了秘境,如今现身,那几位宗师估计也很快就会赶到,甚至说不定已经到了。

而秦奉权作为己方宗师大将,却迟迟不现身,即使不是死了,那只怕也是重伤逃遁。

明教和黄潮是合作关系,是盟友,但不是生死与共的密友。

反正这些军队也不是自家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念及此,李归伯和远处与德正纠缠的何不平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体内真元瞬间爆发。

逼退白香山二人的瞬间,就要化作流光脱离战场。

“这时候才想逃?二位实在有些迟钝了。”

坚持了七天,终于要等来援军,白刺史心情极好。

讥讽一句,十根手指拨动琵琶更加迅疾,口中长吟: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铮!!!

琵琶声声,杀机四伏。,纨?本\鰰/戦! `醉?芯-璋?踕-更,新_快′音符传遍四野,半空中忽然浮现出一条大江,一只孤舟,好似真实存在。

白香山立船头,拨琵琶,顺江河滔滔而下。顷刻追至李归伯、何不平二人身后。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吟咏声混合琵琶声,真元勾动天地之力,竟然真的降下一场细雨。

纷纷扬扬,天女散花。每一颗雨珠敲打在李归伯与何不平身上,二人的速度便慢上一分。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凝绝二字一出,浩荡长河上突然寒冬降临,霜冻结冰,李归伯二人的速度更慢,眼中杀意更浓。

那鬼脸佛甲和金瓜锤上,各自有魔王之姿显现,张牙舞爪,神哭鬼叫。

然而白香山却毫无惧意,甚至在这结冰的长河上,他座下小舟的速度反而更快,几乎是直直朝着对方的攻势冲了过去。

幞头的长巾在脑后飞舞,白香山的脸色微微发白,显然要同时拖住两个同境界的高手对他来说还是很吃力的。

可是这个时候,他的脸上却充满一种潇洒狂放的意气,一种放任天性自然的本真。

脱下一身官袍,重得乐天,我自逍遥!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铮!铮!铮!

十指飞舞如蝴蝶穿花,乐声铿锵似刀枪齐鸣。

冻结的长河轰然解冻炸碎,水光冰雾凝结为千军万马,轰轰隆隆,马蹄匆匆,一奔乘风!

“混蛋.”

这些由白香山真元引动的兵马在李归伯和何不平的攻势下并不能持久,一一破碎。

可是击破地越多,二人就在此处陷得越深,难以脱离,除非能够速杀白香山,但德正已经趁此时机又合围上来。

死亡的预警在心中如钟鼓响彻,然而李归伯却无法准确地判断,这危机究竟来自于何处,究竟来自于何人?

白香山和德正联手,也不过能和他们两人僵持而已,真要危及性命,那就只有.

“师父?!”

李存孝惊喜地抬头,就看见一根粗大如房屋梁柱的狼牙棒从空中砸下。

其上梵文交织,好似金色的闪电,还只是悬浮在头顶时,李归伯与何不平就已经变了脸色,咆哮着将真元全部催发。

然而,鬼鞭杖直攻元神的效果太过强大,只是靠近头顶三丈,两人便头痛欲裂,真元不受控制地溃散,几乎跪倒在地。

等到鬼鞭杖真正打到实处,两人更是胸腹以下,四肢全部炸开,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变成了丑陋的肉虫。

契此从空中缓缓落下,一伸手,便将方才还不可一世的明使们握在手中,随后朝自家徒弟的方向哼了一声。

“这么凶残?”

李存孝咽了口唾沫。

这时白香山等人已经反应过来,大喊着我军大胜、贼将已死,带兵席卷战场。

那些魔军里面,狂药吃的少的,还有几分神智,此时早已经吓破了胆,纷纷丢下兵器跪地投降;

而那些狂药吃得多的,神智混沌,不怕死所以冲的最狠,基本都已经被李存孝给杀干净了。??兰#兰??文?±/学? ±±更¨?=新′最¨(快![|

“师父神威.”

李存孝踩着风火轮,讪笑着凑到大和尚跟前,还没来得及说话,肩膀就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太乙捏住了。

“好小子,翅膀硬了,敢和师父打擂台了?”

老道士的话说得很隐晦,但是李存孝知道对方说的是秘境当中,自己主动招惹炼化灵宝的杨英这件事。

“弟子不敢。不过,我这不是没事嘛.而且,还有些收获。”

听到“收获”,大和尚和老道士同时挑了挑眉,但知道此时不是交心的时候。

羊灵均和郑朗来了。

“李师弟,你没事就太好了!”

杜光磊第一个冲到跟前,李存孝看他真诚的神情,心里也不由多了几分亲近。

这位杜师兄别的不说,是真的把他看成自己人。

“有劳杜师兄记挂,我也是运气好,被秘境空间弹出,没受什么伤。”

一边躲在两位师父身后,一边将自己的经历修改一番说出,隐去了和杨英争夺龙舟的过程。

“李师侄是有大气运的人啊”,郑朗面上带笑,但眼神中却带着打量。

“险死还生不说,武学也大为精进,真是脱胎换骨。”

“的确是脱胎换骨”,羊灵均心中也多出几分猜测。

看着被大和尚和老道士遮住的李存孝,忽然转了话头:

“暴君无德,恐怕不能将灵宝收服。有缘者,只怕另有其人。”

如此直白的话说出,四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太乙见状,咳嗽了一声,将拂尘一甩搭在臂弯:

“大家同属正道,如何能互相猜忌?要我说,或许便是那秦奉权使了邪法,强行将灵宝夺走了也不一定。”

“此言有理”,契此赞许地点头。

“你看,离开了秘境之后,我们四人都在,唯独那秦奉权独自逃遁,必然有隐情。”

“他要是不心虚,怎么连出来露个面都不敢?”

因为他不是傻子。

郑朗看着这一僧一道在那里唱双簧,表情有些绷不住。秦奉权若是留下,只怕这时候已经成了狼牙棒上挂着的碎肉。

你们甩锅也不能这么搞吧?

但是正如太乙所说,同为正道,灵宝认没认主,认谁为主,在谁手中.自己和羊灵均不可能真的在这些问题上揪着不放。

因为若是要动手,二对二,己方未必输,但是两个小辈

郑朗和羊灵均对视一眼,都看到各自的无奈。

都不用杜光磊出手,李存孝一个人就能把邓玄静和郑涯吊起来打。

投鼠忌器啊。

‘但李存孝在离开秘境前后,武学精进这么多,必然有大机缘’

‘太乙和契此为徒弟遮掩,何尝不是为自己遮掩?’

‘灵宝,只怕就在这二人手中’x2

郑朗和羊灵均心中闪过类似的想法,神色又恢复如常。

“多谢前辈援手。”

白香山安排人马打扫战场,收拾残兵,不多时也赶了过来,对着契此行了个大礼。

后者坦然受了,神情中倒是颇多赞赏。

“为官一任,护佑一方,你当得起这八个字。”

“得道者,自然多助之。”

德正住持和天鼓寺的一干人马也注意到这边,不过看着几位宗师,还有宗师身边的李存孝,神情大都有些复杂。

“若我能跟在太乙前辈这般丹道宗师身边,耳提面命”

德聪露出艳羡之色,但说出口的话语却让德正嘴角一抽,随即露出无奈的笑容。

怕是也只有师弟这样的纯人,才能不在意宗师的提携,一心扑在丹道上了。

“此战虽胜,但善后的事,却不轻松啊。”

满目所及,尽是尸横遍野,断臂残肢。

得益于李存孝加入战场,今日一战,州城府衙一方损失并不惨重。

但是在此之前,双方已经鏖战七天。

待到收拢俘虏,重开城门,李存孝一路看去,家家挂白,行人惨淡,所见者好似尽皆笼罩在一层乌云之中,没有半点获胜的喜悦。

“七日之战,数千城卫军,死伤泰半。”

“好在未曾过多波及平民百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到了府衙,长史郑延昌立刻带人迎接,听闻了城外战场之事,一时间频频将眼神投向李存孝的方向。

但后者却不在意这些,一看城中的哀戚景象,他这时心已经飞到了飞虎镖局。

只不过白香山知道他和太乙、契此的关系,对镖局一向多有照顾。

对方能坦然交谈,自然是不会出什么大事。

“什么?”

郑涯忽然低声叫了出来,众人看去,却是郑延昌在郑朗身后,说了什么便退下。

后者神情也严肃了几分,转而看向白香山,似乎是为了确认什么:

“白刺史,雒阳.”

东都雒阳?

秦奉权的军队不是被挡在宋州了吗?

雒阳还能出什么事?

李存孝的注意力一下被拉了回来,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白香山身上。

后者闻言,神色复杂,有些唏嘘地道:

“就在三日前,黄潮领兵围困雒阳,不到半日便破城。”

“如今他已经称帝,国号大齐,改元金统。”

话音落地,屋子里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众人神色各异,有的沉思,有的皱眉,有的惆怅。

但没有人痛斥乱臣贼子,也没有人义愤填膺。对于这些宗师来说,这一天早就已经是预见过的了。

何况两京被破,也不是第一回,当年玄宗皇帝就曾被安史逼迫得流亡剑南道。若非郭令公收复两京,如今是大秦还是大燕都说不准呢。

“秦奉权的军队被堵在宋州,黄潮还要调兵,不可能毫无痕迹。”

郑涯看了眼曾祖的神情,主动开口。

“雒阳怎么破的?”

白香山叹了口气,“是武安军节度使。”

武安军在山南东道,北边就是雒阳所在的东畿道,东边则是河南道。

郑涯世家出身,对山川地理熟稔非常,闻言顿时反应过来:

“黄潮是借道邓州、唐州,从山南东道北部迂回插入了东都?”

“马木匠肯给他借道?他就不怕被打个措手不及?”

武安军节度使姓马,从军前出身木匠,后来身居高位,人们也不大叫他本名,而称其为马木匠。

羊灵均笑了笑,“这位马节度使听闻是个异类。”

“上奉天子,下奉士民;不兴兵戈,保境安民。”

“是为了避免和黄潮交战?”

“未必”,郑朗摩挲着手指,神色一松,似乎想通了什么。

“我记得,马木匠是梁王的旧部。”

几位宗师先后露出了然之色,李存孝脑子转了几个弯,也明白过来。

黄潮入雒阳,是有人故意推波助澜。

天下藩镇林立,节度使们自立为王,无视朝廷,将权力在子孙部将中传承。

但是窝在地方当山大王是一回事,扯旗造反又是一回事。

若是有节度使打出推翻大秦的旗号,等待他的不是一呼百应,而是其他藩镇的围攻。

枪打出头鸟,与其自己去触朝廷的霉头,不如让反贼先行。

消耗朝廷的有生力量也好,试探皇室的反应也好,甚至,若是反贼够强,能把两京好好犁一遍,最好是把那些盘根错节的大族狠狠杀一批。

到时候再起兵,就不是心怀不轨,而是奉天靖难、匡扶社稷。

当然,立下如此大功,想来谋一个摄政、独相,也不算过分,再之后嘛

屋中一片默然,无人出声。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黄潮攻破东都,自立为帝,已经拉开了乱世的序幕。

朝廷或许还有力量讨伐黄潮,但只怕无力应对天下藩镇的各路节度使。

山雨欲来,李存孝只觉心中发闷发堵,也只有眉心处,龙舟那若有若无的联系,能给他一丝慰藉。

众人先后离开了刺史府,郑朗在和白香山说了些什么后,也带着郑延昌离开,似乎是要商议什么事情。

不过让李存孝有些吃惊的是,两位师父竟然跟着他回了飞虎镖局。

“怎么,不欢迎?”

大和尚斜着睨了徒弟一眼,后者自然是露出笑容。

“怎么会?”

州城刚经过大战,正是人心动荡的时候。两位宗师若能在飞虎镖局住一夜,不知能震慑多少阴暗心思。

这种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他怎么会拒绝?

“好了,现在没人了,说说吧,秘境里到底怎么回事?”

太乙真人从弟子身上取回照骨镜,伸手一抚,近乎透明的光晕便将师徒三人笼罩,显然是为了隔绝外人窥听的手段。

李存孝知道两位师父肯定会问起这件事,他离开秘境之后,也一直在思考该怎么解释。

但是最后想来想去,他发现,除了作为自己立身之基的金刚杵,其他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于情,无论修炼还是照顾镖局的故旧,太乙和契此对他好得没话说;

于理,能得到灵宝,本就有两位宗师的功劳。不是他们和人魔厮杀,自己也没有捡漏的机会。

虽然灵宝的主人只能有一个,但是龙舟里的好东西却多得是,更别说等龙舟认主之后,可供参悟的《洞玄经》。

唯独要隐去金刚杵在其中的作用,把器灵拔高,就说杨英老而腐朽,困兽犹斗,最后还是被龙舟封印,自己只是捡漏而已。

“不瞒两位师父”,李存孝想好了便不犹豫。

“龙舟就在我身上。”

“嗯嗯?”

“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