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铭在边上看到卢梦和钱宇的亲密举动,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迷茫和难受,可他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他甚至不敢多瞧,只敢不经意地瞥上一眼,然后马上转过头,继续装作投入地玩骰子。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落,不让人看出来,他还跟着别人起哄劝酒,整个人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换成小放,他会怎么做?”
陈梓铭抬头看了眼林放,发现他一只手搂着蝴蝶的肩膀,一只手在哗啦啦地摇骰子,同时调笑另一侧叫翠彤的女生。
有时候翠彤被逗笑了,伸出粉拳嗔怪地打林放两下,引得蝴蝶非常不满,吃醋似的把林放搂得更紧了。
陈梓铭忍不住苦笑:“如果小放是我,他肯定会一脚踢开那个姓钱的。”
“不对,小放根本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本来就讨厌卢梦。”
陈梓铭低头看着自己省钱买来的亚麻灰小西装,再看看林放身上的普通运动卫衣,心中的落差更加强烈。
“不玩了,不玩了。”狼子哥突然大喊道。
陈梓铭看过去,原来是林放玩骰子的技术太好,没有一个人是他对手。
关键他还坏,不仅没有找狼子哥报仇,还偏偏找蝴蝶和翠彤喝酒——
狼子算什么东西,找他喝酒岂不给他脸了?
蝴蝶和翠彤都喝得脸蛋通红,两具柔软的身体软软地趴在林放身上,三人说话的时候像在亲吻,看得狼子哥心里酸得不行。
卢梦也看出端倪,觉得林放手腕太厉害,也太霸道,一个人就占了两个最漂亮的女生。
她也怕再出争论,坏了林放的“雅兴”,赶紧拿出蛋糕说道:“那我们吃蛋糕吧,蝴蝶都喝醉了,吃完赶紧回去休息,林放玩得还开心吗?”
林放笑嘻嘻地点点头,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卢梦见状心里稍定,觉得这次任务,至少完成了一大半。
几个人吃完蛋糕,开始惺惺松松地离开,钱宇和卢梦结伴去结账。
十月下旬对南都来说,已经算是深秋,外面凉风嗖嗖的,正好抚平喝酒时的燥热,只是耳朵习惯了嘈杂的背景音乐,突然安静下来有些不喜欢。
现在就是各走各的,不过以林放的手段,如果他想,说不定还能更嗨皮。
翠彤和蝴蝶都是艺术学院的,她喝得没有蝴蝶多,扶着蝴蝶上了出租车,没想到蝴蝶猛地抬头:“我忘记要林哥的联系方式了。”
“不要陷得太深。”
翠彤轻抚蝴蝶的头发:“夜店的甜言蜜语是不能信的,你看他甩甩袖子就走了,看都没有多看我们一眼。”
蝴蝶透过车窗,看见林放和陈梓铭逐渐消失的背影,果然没有丝毫留恋。
一种酒意上头的空虚感,瞬间充斥着蝴蝶的心灵,她怔怔地说道:“小彤,我们以后去教小孩子跳舞吧,别来夜店了。”
“教跳舞的工资太低了,不适合我们。”
“可是,我们不会被人瞧不起啊。”
蝴蝶突然紧紧抱住翠彤:“刚才在包厢里,我本来想要林哥的联系方式,可我没有勇气开口,因为我知道他瞧不起……”
……
……
逢场作戏过后,林放早就忘了刚才的姑娘是谁。
他跟陈梓铭走到停车的位置,晃晃悠悠醉醉醺醺,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头脑却是无比的清醒。
陈梓铭闷着头走路,每当想起卢梦和钱宇亲密交谈的样子,他心里就像是空了一块。
“小放,我们打车去理工大,你还是睡我宿舍吧。”陈梓铭呼出一口酒气。
林放从车里拿出鲜花,笑嘻嘻道:“你不是要送给卢梦?”
陈梓铭摇摇头:“算了,没心情了。”
“不管你送不送,我都建议你在这里等上十分钟。”
林放说着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听到要求后很不乐意:“我就靠晚上换班挣点钱,不能一直等在这里的,最多五分钟……”
“唰啦。”
林放从钱包里面,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去:“大哥辛苦了,我只有两个要求,一是麻烦你等十分钟,二是请你闭嘴。”
司机一声不吭地接住,然后通过后视镜打量林放,呼吸都比平时轻了许多。
“小放,我们等什么?”陈梓铭摸不清头脑。
林放盯着云端之音ktv门口说道:“别急,等会应该有好戏看。”
没到十分钟,就见卢梦挽着钱宇的臂弯走了出来,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神情甜蜜亲昵。
陈梓铭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脸色瞬间黯淡下来:“我看到了,我们回去吧。”
司机看向林放,林放摇摇头:“这才哪到哪。”
果不其然,钱宇没走几步就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盒递过去,卢梦看到后立马抱住钱宇,还很热情地送上香吻。
林放还不忘刺激道:“梓铭你猜,他们俩今晚会去哪里住?”
这一瞬间,陈梓铭的整个脑袋都是空了,气管好像被石头压住了似的,堵在嗓子眼难受到想要呕吐,心脏先是紧张得嘭嘭乱跳,然后又像被刀绞一样剧痛。
他忍不住张开嘴巴,狠狠往肺里吸了口空气,压住胃里翻滚的酒精,脸上却还在假装坚强:“我怎么知道他们会去哪里住?”
林放看着陈梓铭:“我猜他们可能会去网吧打游戏,或者去歌舞厅跳舞蹦迪。”
陈梓铭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也许吧。”
这时,卢梦和钱宇正好手挽着手经过车外,浑然不知出租车里坐着一个伤心的人,只顾着自己甜甜蜜蜜,不时嘴对嘴啄一下。
陈梓铭忍着心痛,强迫自己低下头,似乎只要不看,这件事就没有发生。
“所有可能都有,唯独不可能去酒店。”
林放还在旁边分析:“你说他们一男一女去酒店做什么,又不能通宵打游戏,又不能跳舞蹦迪,多没劲啊……”
“你别说了!”
陈梓铭突然愤怒地把鲜花摔在车厢里,鲜艳的花瓣四散零落。
这是他第一次在林放面前发这么大火,林放也知道活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转过头,沉默不语地看着窗外。
出租车司机动了动嘴角,很想说点什么,但摸了摸兜里的百元大钞,他还是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