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安无奈叹了一口气,当即拿出黑色长刀认准一个方向御刀疾驰而去。
他必须得先搞清楚自己现在身在何方,然后再想办法尽快回到星陨城中。
他的身影宛如一道流星划过天空,耳边风声呼啸而过,衣袂被罡风撕扯得猎猎作响。
没多久,前方一声得意的叫嚣声传来:“老家伙,你逃啊?”
林平安一怔,身形在空中骤然一顿,灵力在脚下凝成缓冲光盾,悄然落入下方丛林之中。
枯叶在他足尖碎成齑粉,身影如鬼魅般拨开藤蔓,快速靠近声音传来的地方。
当拨开最后一簇荆棘的刹那,血腥气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只见三个赤膀大汉将一浑身是血的老者与十一二岁的小女孩逼至断崖边。
老者的灰袍已被染成暗红,身上数道刀痕都深可见骨,每喘一口气都伴随着血沫溢出;
小女孩蜷缩在他身后,素白裙摆沾满泥浆,稚嫩的脸上满是泪痕。
“爷爷!爷爷!”
小女孩满脸是泪扒在浑身是血的老者身上,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没钱了!”
“饶了你?”为首的刀疤大汉嗤笑一声,手中银环大刀挑起小女孩的下巴,刀刃映出她惊恐的瞳孔:
“我兄弟做事向来斩草除根!”
他身后两名壮汉发出刺耳的怪笑,一人握紧手中狼牙棒,在空中甩出炸响。
林平安隐在树影中,双手缓缓攥紧。
“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吧!”
为首刀疤脸大汉举起手中银环大刀,刀刃映出他扭曲的狞笑。
浑身是血的老者弥留之际的眼神中散发出一阵光芒。
反手将小女孩护在了身下,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扣住地面,准备以自己苍老的身躯保住最后的血脉。
“哼!老东西……”刀疤大汉冷哼一声,手腕翻转,银环大刀裹挟着腥风径直落下。
被老者护在身下的小女孩瞪大了眼,看着快速落下的刀刃,发出惊恐的尖叫:“爷爷!”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闪电般划破虚空。
林平安身形瞬间出现在刀疤脸身前。
“叮!”金属碰撞的声响震得空气嗡嗡作响,林平安徒手死死抓住了银环大刀。
他的身影逆光而立,古铜色的肌肤在夕阳下泛着神圣的光泽,额前碎发随风扬起,眼神冷冽如冰刃般刺向刀疤大汉。
小女孩原本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泪水盈眶的大眼睛里倒映着林平安高大挺拔的身影。
颤抖的嘴唇微微张开,睫毛上未干的泪珠在夕阳下闪烁。
那眼神中先是不可置信的震惊,随后渐渐涌起浓烈的希冀,仿佛看到了降临人间的神明。
在这一刻,林平安周身散发的光芒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恐惧。
他就是黑暗中最明亮的光,是她和爷爷唯一的希望。
“死!”林平安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响起,如同来自九幽的审判。
刀疤脸大汉顿时如坠冰窟,他脖颈后的寒毛根根倒竖,膝盖刚要发软跪地求饶。
可还没等他有任何动作,林平安捏住银环大刀的手指已迸发青光,古铜色的手臂如蛟龙暴起。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精铁锻造的刀身竟在他手中扭曲变形,下一刻刀刃已如灵蛇般滑入他掌心。
“仙……仙人……”大汉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呜咽。
林平安周身突然腾起光芒,手中刀刃瞬间划破空气。
三位大汉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视线竟在缓缓上移——
自己的无头身躯却依旧站在原地。鲜血如喷泉般染红断崖。
而林平安的身影在血雾中愈发高大,宛如魔神降世。
小女孩死死捂住嘴巴,浑身颤抖地看着这一幕。
温热的血雨洒落她苍白的脸颊,却无法浇灭眼中的炽热。
当林平安转身时,夕阳的余晖为他勾勒出金色的轮廓,那些飞溅的血珠在光芒中竟像是环绕神明的璎珞。
“多谢……多谢恩公!”老者用最后一丝力气挪开身子,浑浊的眼中满是感激与敬畏。
林平安这才注意到老人腰间挂着的青铜罗盘,刻满星纹的盘面正诡异地转动着,指针直指南方。
这时小女孩也回过了神来,急忙起身,扒在老者身前,眼中满是泪水:“爷爷……”
老者眼中满是不舍,颤抖着手轻轻擦去女孩脸上的泪珠:“你以后要好好活下去!”
“爷爷……你不会有事的,珞儿以后会好好听话的!”
小女孩满脸惊恐,她感受到了爷爷正在快速离自己远去。
突然,她眼中闪过一抹光芒,仿若抓住了最后一抹希望,她抬头看向林平安:
“大哥哥,你一定是仙人对不对……求求你救救爷爷……”
林平安微微一叹,老者无任何修为在身!
如此重伤,此时其生机如风中残烛,经脉寸断、五脏俱裂,就连最基础的续命丹药都无法入口。
这具凡躯已无力回天。
老者将林平安的眼神尽收眼底,他微微抬起手拉住正在拼命磕头的女孩:
“珞儿,爷爷不行了,仙人能救下你,我就很开心了!”
小女孩脸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死死攥着林平安的衣角不肯松手:
“大哥哥,我给你磕头,你救救爷爷……”
她额头重重砸在嶙峋的山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苍白的脸上很快沁出血痕。
林平安喉间发紧,刚要开口,却见老者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血沫染红了女孩肩头的素白。
“珞儿,不哭……”老者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枯瘦的手指艰难地指向南方。
“记得爷爷说过的……落云宗……”
他的瞳孔开始涣散,却仍死死盯着林平安,浑浊的眼中泛起最后一丝光亮:“上仙……这罗盘……”
林平安急忙接过青铜罗盘,触手冰凉的器物上,星纹竟在缓缓流转,指向南方的指针泛起幽蓝微光。
还未等他细看,老者已抓住他的手腕,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女孩推到他身前:“她……求上仙……”
话音戛然而止,老人的手重重垂落,永远定格在抚摸女孩发丝的姿势。
“爷爷!”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震得林间飞鸟惊起。
她扑在老者身上,拼命摇晃着那具渐渐冰冷的躯体,沾着血污的小手死死揪着老人的灰袍。
“你起来看看珞儿,我不吵了,我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