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走,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赵团长了。
应卉清不敢再和赵团长多说,她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哽咽。
便道了别,匆匆离开。
可没有想到,刚推开门就看见兰翠萍站在外边,用一种极为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
“卉清姐,你真的要辞职?”兰翠萍瞪大眼睛,微微摇头,“你在团里发展的那么好,说离开就离开?那你的事业呢,你的梦想呢?”
应卉清似乎是有些难以面对兰翠萍似的,躲避似的别开了头。
“我知道梦想很重要,但是有的时候人不能只靠梦想活着。这个地方已经不适合我了,所以我必须要离开。”
兰翠萍宁愿相信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也不愿意相信宁卉清的话。
她猛的往后退了两步,口中喃喃:“不,这绝对不可能,你在撒谎对不对?”
昨天晚上应卉清的表现就很反常,兰翠萍总感觉好像出了什么事。
可她想过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应卉清是准备要辞职了。
难怪应卉清对于段清野的感情这么回避,难怪不管自己怎么问,应卉清都不肯承认。
原来是因为应卉清打算离开了。
“你不觉得你很莫名其妙吗!”兰翠萍终于忍不住,嘶吼出声来。
“团里人对你不好吗?你知不知道,团里向你倾注了多少资源?”
兰翠萍猛的上前一步,扯住了应卉清的衣领。
“我是团长的亲外孙女,可外公从来没有对我有过额外的照顾。可偏偏对你,一个外人,他几乎把自己能做到的全做到了。你以为这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从应卉清来的第一天起,所有人就都看出了她的才华和能力。
她是团里重点培养的人才,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否则团里的指导老师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只有应卉清一个刚来不久的人能直接上手带队,还能直接做汇演的策划呢?
还有沈教授,那也是赵团长极力推荐。
这么多的人脉资源倾注在她的身上,可她就说不要就不要了。
甚至连个合理的理由都没有,单单就一句觉得不合适。
“应卉清,你以为你骗得了谁!”兰翠萍怒吼着。
“你以为大家看不出来你有难言之隐吗?可是所有人都能帮你解决问题,你为什么就是不说呢?”
应卉清的心中掀起了极大的波澜,可是她不能说。
面对着应卉清的沉默,兰翠萍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好好好!就当我看错了人,瞎了眼睛,才和你做朋友!”
赵团长有些听不下去了,连忙上前劝阻。
“翠萍!越说越不像话了!这事跟你没关系,你赶紧去工作吧!”
“外公!你还没看出来吗?”兰翠萍转头冷飕飕的,瞪了应卉清一眼,“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甚至连走都不给我们一个像样的理由,她何曾把我们当过自己人?!”
说完这句话,兰翠萍的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她也不想和应卉清说这么多难听的话,可她实在控制不住了。
其实她心里何尝不痛?
她又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自己因为江南歌的事被搞得心力憔悴,应卉清坐在自己身边,柔声安慰的情节。
她更不会忘记,连赵团长都不看好自己的时候,是应卉清力挺自己。
兰翠萍是真心把应卉清当做自己的亲姐姐的,可为什么突然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应卉清心里波涛翻涌着,但她最终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迅速道了一声对不起,就匆匆离开。
应卉清的动作很快,提交了辞职信之后,就立刻回了宿舍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兰翠萍哭了一场,回过神来,先知自己刚才说的话太重,想回来再挽留一下应卉清的时候,宿舍里竟然已经空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兰翠萍看着空下来的宿舍,声音忍不住哽咽了。
她捂住脸,轻轻啜泣了起来:“连个让我和你说几句好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这么走了……”
应卉清离开了歌舞团之后,先去见了周学凯。
他如今脱离了所有家人,独自和保姆生活在外,日子过的倒还挺滋润的。
身边没了时时刻刻会误导他的人,周学凯反而能静下心来好好思考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甚至还能对自己的未来做出规划。
再加上保姆拿钱办事,也处处周到,不会像家里人一样,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忽略他,所以他甚至比之前长胖了一些。
听说应卉清来找自己,周学凯顿时眼前一亮。
连忙放下手中的课本,跑到门口迎接应卉清。
可还来不及和应卉清说些什么,就看到了她手中的行李。
周学凯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愣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妈妈是要出差了吗?”
应卉清摇了摇头:“不,我辞去了歌舞团的工作,准备离开沪市了。”
周学凯的眼睛几乎是瞬间就红了。
他知道应卉清很难接纳自己,更难以原谅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
但是他想着,他会改正,他也会长大。
或许应卉清一生都原谅不了自己,带两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心中总会有念想。
说不定,他们还能时不时的见个面。
可如今应卉清就要走了。
这让周学凯顿时意识到,应卉清这一走,或许往后他就再也见不到应卉清了。
他有些慌张的扯住了应卉清的袖子,问她:“妈妈要去哪里?”
“去西城。”应卉清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应卉清告诉了自己她去哪里,那么往后等他有能力了,他还是可以去找应卉清,总不至于一生都和应卉清失去联系。
周学凯在心中努力的安慰着自己,可却越安慰越难过。
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极为无助的拉住了应卉清的衣角,却又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的举动会惹怒了应卉清。
怕她连个好好告别的时间都不给自己,就会一把把他推开,像之前那样决然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