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儿自从有孕后,脾气也越发的暴躁。
在府内的待遇,除却吃穿用度比以往要好上不少以外,也没有太大的分别。
唯一要说的分别,便是府内下人对她的态度,实在算不上真心。
姜婉儿也知道,是那段日子造成的。
但在她眼里,奴才就是奴才,只不过是为主子做些小事罢了。
她现在可是怀有身孕的人,日后孩子就是皇子,乃至太子,将来的皇帝也未可知。
姜揽月是不会去芳华园触霉头,整日里就在院子里待着。
除了不能出府,以及每日都会见到谢默以外,倒也还算是清闲。
只可惜,她不去芳华园,而姜婉儿却是不肯放过她。
姜婉儿有孕后,谢默对她至少比从前要宽容许多。
这两日见其脸色不好,便关心了两句。
“这两日的气色都差了许多,是有何事,不妨说出来。”
谢默都已经主动开口了,姜婉儿也就不再继续装了,直言道:“我这是想念我娘了。”
“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我娘了,虽说我娘是做错了事,但都已经这么久了,庄子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即便是身强体壮的嬷嬷在那里,怕是都难以忍受,更别说我娘了。”
“想来这些日子在庄子上的苦也吃的够多了,她肯定也知道自己错了,以后绝对不敢了。”
姜婉儿捂着自己的肚子,“我这两日不知为何,一直惦念着我娘,就是梦中,也都是我娘在庄子里受苦的惨状。”
“殿下,我一定会看住她的,您就叫她来府内陪我些日子就好,可好?”
姜婉儿露出委屈的神色,倒是叫谢默想起他们多年的情分来。
看到她这个样子,一时间有些心软,便答应了下来。
“好,那本皇子这就命人,去庄子上将陈氏给接来。”
因着上回傅佩儿的所作所为,现如今府上,除了姜婉儿自己从宰相府内带来的人,其他的人不是唯傅佩儿马首是瞻,便是暗暗的给傅佩儿报信,以求主子赏银。
这边姜婉儿才央求谢默将陈氏给接来,这边便传进了傅佩儿的耳朵里。
得知要将陈氏给接来,傅佩儿冷笑一声,“才一个月左右,便叫自己的母亲过来了,是在彰显自己有多么的得宠不成?”
姜揽月眼下正与她同在一处,得知陈氏竟是要被接出来,也是有些惊讶。
她原本以为陈氏因为这件事进了庄子后,怕是这辈子都出不来了,就是死都要死在那里,没想到居然还会有出来的一天。
而姜婉儿,怎么会突然要谢默将陈氏接出来?
以她对姜婉儿的了解,她不是那种会顾念自己亲生母亲的人,绝对不会因为对方是自己的亲娘,便费心思将人给捞出来。
所以……难道是什么阴谋?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就是自己的院子,和傅佩儿的院子,两点一线,其他的地方,哪里都不去了,以免出什么事儿就被讹上了。
姜揽月不敢去赌,就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陈氏在庄子里已经受了几个月的苦头,出来时,姜揽月在暗处悄悄的看了一眼。
当看到如今陈氏骇人的模样时,不禁摇头,叹道:“这庄子还真是够狠的。”
如今的陈氏,看着瘦骨嶙峋,才短短三个月,就瘦成这幅样子,已经快朝着骷髅的样子去了。
她早就已经不像当初做宰相夫人是风光,现在的她看起来,眼神充斥着不安和惧怕,就像是受惊的鹿,早就没了从前的高高在上。
姜婉儿看到陈氏这个模样时,惊诧之余,更多的是嫌弃。
若不是觉得接她回来,还能再帮自己一次,她也不想费这么大的力气。
她忍住内心的嫌恶,对陈氏道:“娘,我如今有了身孕,所以特意求了殿下,将您从庄子上接回来,您最近便要一直同我住在一起了。”
陈氏看向她女儿,朝着姜婉儿走近了些,不安地去拉她的手,“婉儿,你有身孕了,几个月了?何时嫁给了五皇子,娘都不知晓,也没来得及给你准备嫁妆。”
她眼神里满是愧疚,觉得自己对不住姜婉儿。
若不是她做了那些事,也不会连累到她的婉儿。
早知道的话,她一定会快些将人杀之灭口,绝对不会留下害了自己的证人。
姜婉儿忍下心中的不适,想要挣开陈氏的手,却是被陈氏握的更紧。
陈氏太没有安全感,尤其还是在她陌生的府内,更是眼神紧盯着姜婉儿。
“这便是姜侧妃的母亲陈氏了吧?”傅佩儿笑着走过来,看了一眼陈氏那副不安的样子,目光又落在姜婉儿的脸上,蹙起眉道:“这陈氏可是你的母亲,你这面上可丝毫没有对母亲的敬重之色,反而十分嫌弃。”
“你母亲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你倒是嫌弃起来了。”
被她直白的说出来,姜婉儿有一瞬间的羞恼,恼羞成怒的骂了一句,“你胡说,你是什么东西,我和我娘在一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胡扯。”
“看来是恼羞成怒了。”傅佩儿笑笑,不给姜婉儿说话的机会,她继续道:“我来是问问姜夫人在府内衣食住行,可有什么忌讳,我也好看着安排,毕竟如今府内还是我在当家,自是得照顾到每一个人。”
傅佩儿在炫耀自己的管家权,姜婉儿不是听不出来。
她眼底划过一丝杀意,淡淡道:“我娘自是和我一起住在芳华园,一切照旧就好,就不劳烦傅侧妃了。”
傅佩儿也就是过来走个过场,不给人留下话柄,姜婉儿都这么说了,她自然就不必费什么心思了。
姜婉儿将陈氏带去芳华园,直到屋内只有宰相府的人时,陈氏心里的害怕才终于淡去。
“婉儿,方才那人是傅家小姐,她也嫁给了五皇子?”
“嗯。”姜婉儿轻哼一声,“我如今可是有了身孕,日后位分高的还不一定是谁呢,仗着殿下将管家权给了她,便不知天高地厚了,我迟早让她惨烈的摔下来。”
她又嫌弃地看了陈氏一眼,“你也是,也不换个好些的衣裳来,叫傅佩儿那个贱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