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过往的高傲、自负、讥讽，仿佛都在此刻化为尖刀，一口口地割在他心上！
“且慢！”
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从旁传来。
古摩天终于回过神来，踉跄一步踏前，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他刚才亲眼目睹老祖被毁肉身、元婴出逃，古凌风如小鸡一般被叶晨提在手中，心中的震惊与恐惧还未平复，此刻终于强撑着开口。
“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
他说道，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但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难道你就甘愿坐实‘杀人魔’的恶名，彻底成为众人眼中的魔头？”
这番话，看似劝解，实则试图用道义束缚叶晨。
可叶晨闻言却轻轻一笑，眼神中带出几分嘲弄。
“呵……‘魔头’？”
他冷笑一声，声音淡漠到极点，“是正是邪又如何？今日若我弱，怕是连站在这里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吧？”
叶晨语气一转，声如寒冰，“你觉得，你家老祖若胜了，会饶我命？古凌风会放过我？你又会如何？”
古摩天脸色瞬间僵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叶晨说得没错！
修真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
没有对错，只有强弱！
“这世道，从不是你们说谁该死谁就死，而是看谁有资格留下。”
叶晨手一紧，古凌风的脸都开始涨红，嘴角渗出血迹。
“等等！”
古摩天眼见叶晨杀意再起，终于慌了，连忙叫道。
“你不是想找墨天心吗？我告诉你她的下落！她还活着！只要你放过古凌风，我立刻把她带回来给你！”
此言一出，叶晨眉头微微一挑。
他原本即将捏碎古凌风神魂的动作，竟真的停下了几分。
“你说，她没死？”
他的声音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情绪波动。
“当然！”
古摩天忙不迭点头，语速加快，生怕惹恼了叶晨。
“墨阁主并未陨落，只是被凝光门扣押在一处秘境。他们从始至终，真正的目标就是你！墨阁主只是他们的筹码，用来引你现身而已！”
话说到这里，古摩天已然把姿态放得极低，几近哀求。
“你若愿放过大长老，我古家愿全力协助你寻回墨阁主！”
此刻的古凌风，早已面无人色，连哀求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生死，已全然掌握在叶晨一念之间！
“她们的确还活着，不过气息已经相当萎靡了，估计经受了不少折磨。”
说话的是吞仙鼎。
随着叶晨修为的再度突破，它的本体力量也随之提升，尤其那“千里寻气”之术，现如今更是能准确锁定叶晨曾有深厚交情者的生命波动。
这话刚说完，叶晨整个人都变了。
咔嚓！
他原本还克制着的情绪，在听到“折磨”二字时彻底炸裂，眼中寒光暴涨，掌心一紧，古凌风的头颅在他手中毫不留情地炸成一团血雾！
没有任何迟疑！
古凌风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神魂尚未逃出便被叶晨强行压回肉体，随头颅一并碾碎成渣！
杀意未尽，叶晨翻掌间召出一道紫焰神火，将那残余的血肉燃成灰烬，当场焚尽，一丝不剩。
整个过程不到一息时间，干脆利落，雷霆万钧！
这一幕看得古摩天呼吸一窒，连连后退。
其余长老与弟子则纷纷面色发白，仿佛眼睁睁目睹神魔屠城，一股从灵魂深处涌起的惧意，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先是斩杀半步渡劫，再是一掌捏杀大长老……”
有弟子低声喃喃，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这等手段，谁还敢与之争锋？”
叶晨站在半空，神情淡然，一身青衣随风猎猎作响。
他拍了拍掌，转头扫视众人，语气轻淡却宛如雷霆般砸入每个人心头：
“想报仇的，一起上来吧。正好今天心情不错，新账旧账一块清了。”
无人应声。
包括古摩天在内的所有人，此刻都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叶晨的目光。
那气场，仿佛面对的是高天之上，降世惩恶的雷神。
就连那元婴逃出的古家老祖，漂浮在远处的虚空中，也只是沉默着，缓缓后退。
“报应啊……”
古家禁地方向，忽而传来一声低叹，语气中带着无尽沧桑与疲惫。
一道白影从废墟中缓缓升起，是一位老者，须发皆白，面容古朴，正是药租。
他曾在叶晨初入古家之时，暗中出手相助，叶晨对他一向敬重。
“叶小友，此番之事，是我古家不仁，老夫有愧于你。”
药租深深叹息，躬身而立，眼中满是懊悔。
叶晨沉吟片刻，终于轻声回应：
“前辈何须如此？你我之间，从无仇怨。”
他一向恩怨分明，药租若非在当年出手相助，他也不可能在古家站稳脚跟。
“若是我当初强硬一点，也许，事情不会发展到今天……”
药租眼神微黯，声音中尽是自责，“但我终究还是低估了古凌风他们的狠毒。”
其实当年之事，药租虽试图反对，但在古凌风和古摩天的联手推动下，他根本阻挡不了局势。
尤其在那一刻，古家诸位老祖大多避世不出，各长老派系混乱不堪。
纵使药租再不愿，也无力回天。
“除非当时几位老祖同时出手，或许还能强行改命。”
“可惜，墨天心终归不是古家嫡系，她的死活，在他们眼中并不重要。”
药租轻叹一声，眼神深远。
“更何况……”
他的声音低了几分，仿佛说出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事实。
“外加当时的凝光门，来势汹汹，若不给个交代的话，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善了的。”
这时，一道女子的声音忽然响起，清冷中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自禁地深处飘然而来。
“药痴，剑黎，你们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还有没有一点当老祖的骨气了？”
声音虽不高，却让在场众人无不心头一震，连那正在挣扎着稳定元神的老者，也不由得身形一滞，脸上的不甘之色越发明显。
“呵呵，师兄若是觉得不满，大可以身试法，对叶小友出手便是。”
药痴转头望向那元神老者，神色平静语气却透着一股冷意。
“只是你一个人，可代表不了我们整个内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