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那个人一直紧紧抱着我,帮我清洗,又温柔地叫我,月月。
是梦还是现实?
我低头,还能闻到身体的香味,就连松散的头发也是洗干净的状态,似乎昨晚真的有人帮我洗了澡。
可是,这里是景园,住在这里的只有我和纪云州,如果有人会抱我进浴室帮我洗澡,这个人只有可能是我的丈夫纪云州。
但,这个人,怎么可能是纪云州呢?
不可能是他。
纪云州的温柔不属于我,他不会温柔的叫我月月,不对,他也曾经温柔过,我们刚结婚的一年里,他对我还是挺好的,我们也曾鸳鸯浴过,他也曾细致地帮我清洗,甚至细心到洗完澡帮我吹头发。
可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这两年纪云州对我的态度冷到了极点,别说是帮我吹头发,他连家都很少回。
最近这个状态越发冰冷,他很少回家,称呼我时甚至不再客气地叫我沈医生,而是连名带姓,不满又愤怒地叫我,沈弦月。
因为他遇到了他的心中所爱郑欣然,他把他的全部温柔都给了她。
所以昨晚的记忆都是梦,是我酒喝得太多了,以至于产生了臆想,臆想昨晚纪云州回来了,还温柔地帮我洗澡。
“没出息。”我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低声骂了自己一句。
夫妻关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感情温度早已到了零下,为什么喝醉以后还会生出这样的臆想?
沈弦月,你没出息。
我匆匆起身洗漱换衣服,家里并没有纪云州的身影,屋子里也全然没有纪云州回来过的痕迹。
我越发肯定了,昨晚的记忆果然是我自己的臆想。
我在医院门口遇到了梁浩渺,他塞给我一份早餐:“牛奶养胃的。”
他居然猜到我今天早上没吃饭,还猜到我昨晚喝多了酒胃会难受。
真是细心。
我朝他感激一笑,他却不在意,又拉我一起去看舅舅:“去看看叔叔的情况吧,我给阿姨也带了早餐。”
“好。”我与他一同走向舅舅的病房。
舅舅的病房门开着,里面传出一道甜甜的声音:“术后恢复很不错,各方面指标都合格了,恭喜你了刘叔叔,从今天开始就能正常进食了。”
“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依旧要在医院修养,有什么不舒服的都要及时告诉我。”随之响起的是一道低幽平和的声音。
很熟悉,熟悉到让我心率乱了一拍。
我抬头看去,看到一道欣长的身影。
是纪云州。
他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也转头看过来,幽黑的凤眸在看到我的瞬间亮起,却又很快幽暗下去,那双浓黑的眉头也蹙了起来。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到了梁浩渺扯着我袖子的手。
纪云州看过来的一瞬,我下意识扯回了自己的袖子。
他的脸色不好看,目光阴沉得仿佛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让我忐忑不安。
梁浩渺不是故意拉着我的,刚才我们走得特别急,我差点被楼梯绊倒,他扶了我一把。
我们都着急来看舅舅的情况,所以我没有注意到,此刻梁浩渺还保持着搀扶我的状态。
我甚至有点不敢看纪云州的眼睛,只能努力扯开话题,声音却干涩尴尬:“纪医生和郑医生怎么来了?”
“呀,师姐和梁医生也来了?”郑欣然的小甜嗓带着欢喜,“是这样的,云州师兄这两天不在医院,今天特意带着我检查了一下刘叔叔的术后康复情况,说刘叔叔是很经典的一个案例,要带我好好学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