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误会。”林川冷笑，“这只是为了确保明天训练不会因为一群病号而取消。”
但当热辣的姜茶滑进喉咙时，叶雨还是偷偷红了眼眶。
外面的暴雨依旧，但庇护所内渐渐有了温度。
林川站在门口，望着这群相互依偎着睡去的少年，眼神微动。
周明走过来低声道：“你对他们太苛刻了。”
“不。”林川摇头，“我是对他们以后面对的敌人太了解了。”
暴雨过后的雨林蒸腾着湿热的水汽，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在泥泞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腐殖质的气息，混合着某种热带花朵的甜腻香味。
林川站在营地中央一块稍高的岩石上，手里握着一根削尖的木棍。
二十名学员列队站在泥泞中，每个人的作战服都还带着昨夜暴雨留下的水渍。
叶雨的裤腿上沾满了泥点，赵平凡的袖口已经磨破，秦锐右肩的伤口在湿热环境下又开始隐隐作痛。
“昨天你们学会了如何在雨林里活下来，”
林川的声音穿透潮湿的空气，“今天，我要教你们如何在这里吃饱。”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庞，“在野外生存中，饥饿会先于敌人要了你们的命。”
周明带着他的助教团队走上前来，打开几个防水标本箱。
箱子里整齐排列着各种植物标本、昆虫标本和小型动物标本，都用透明的密封袋分装好。
“在热带雨林，”周明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阳光，“70的伤亡不是因为野兽或敌人，而是因为误食有毒植物或饮用污染水源。”
林川跳下岩石，走向一片灌木丛。
他的军靴踩在松软的腐殖质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学员们紧跟其后，在泥泞中艰难前行。
“看这里。”林川蹲下身，拨开一片宽大的树叶，露出下面几株不起眼的绿色植物。
这些植物有着羽状复叶，嫩芽呈现出淡淡的黄绿色。
“这是蕨菜，嫩芽可食用。”
他用匕首精准地割下几根嫩芽，放进随身携带的防水布袋。“但必须煮沸至少15分钟去毒，否则会引起严重的肠胃反应。”
学员们纷纷蹲下，开始寻找相似的植物。
叶雨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拨开一片灌木，发现了一丛看起来很相似的植物。
她正要采摘，周明突然厉声喝止：
“别动！”
所有人都僵住了。周明快步走过来，用镊子夹起一片叶子：“这是紫茎泽兰，剧毒。看叶脉走向，”
他指着叶片背面，“可食用蕨菜是网状脉，这个是平行脉。误食后两小时内就会导致肾衰竭。”
王浩挠挠头，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这也太难分辨了。”
“难？”林川冷笑一声，从战术腰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有不少人因为误食毒蘑菇，”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死前亲手挖出了自己的眼睛，因为幻觉告诉他眼珠里有虫子。”
照片上传来的画面让所有学员都倒吸一口凉气。
叶雨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但她强迫自己盯着那张可怕的照片看了十秒钟。
采集继续进行，这次每个人都加倍小心。赵平凡很快掌握了诀窍，他找到了一片野芋头地。这些植物的叶片大如伞盖，地下藏着富含淀粉的块茎。
“注意挖掘技巧。”赵平凡向同伴们示范，他用木棍先轻轻拨开表土，然后沿着块茎生长的方向挖掘，“去皮后必须煮熟，生吃会让喉咙像被火烧一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