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客 作品
22. 清水镇（四）
姜揽月走到谢思量身边：“谢思量，我们一起进去吧。”
谢思量起身：“嗯。”
穿过楼梯，走到到房间后，姜揽月才发现这个房间装饰地非常喜庆，到处都是红绸，角落处还摆放着红色的蜡烛，噼里啪啦地响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人要结婚呢。
见桌上有茶壶，她先给两人都倒了一杯茶，这么久未进食，她有些饿了。等结束后，她一定要大吃特吃。
“谢思量，今天不高兴吗？”姜揽月开口。
茶水清香，她一连喝了好几口。
和谢思量相处久了，她自认为能感受到谢思量的心情。
“没有不高兴。”少年淡淡道，拉开椅子，坐到了姜揽月对面。
“哦，不想和我说就算了吧。”
“……”谢思量没说话。
姜揽月喝过水后，就走到了古琴前，清澈的琴音从她指尖缓缓流泻。
这烟柳阁的琴材质一般，自是比不过修仙界的琴，但是，真正好的音修是不管什么乐器都能弹奏出好的音乐来。随即，姜揽月便投入到了自己的琴声中。
片刻后，她听到一阵清越的剑鸣声。
是观雪的声音。
？
妖怪来了吗？可是她没感觉到啊？
她抬起头，谢思量手中果然现出了观雪，银色的剑身泛着泠泠冷光，能够清晰的倒映出人影。
？他要干嘛？想自己的剑老婆了？
姜揽月没有太在意，毕竟这是人之常情，她也时常会摸摸自己的太华，转而又沉浸入自己的音乐中。
可是，不想再抬眼，却见谢思量正拿着观雪猛地刺向自己的手腕。
“谢思量！你在做什么？！”
姜揽月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跑到谢思量身边，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不是，你干嘛？为什么要割自己的手腕？”
尽管姜揽月的动作很快，可是观雪还是刺破了他的手腕，鲜血沿着手腕一滴一滴的滴到了地板上。
“你又做什么？”谢思量的语气好似有些疑惑。
“你干嘛拿观雪？你要自杀吗？”
“自杀？”谢思量略微有些无言，他没想到姜揽月居然会往这方面想，“没有准备自杀。”
“那你要做什么？”
“这里气味太浓郁了。”
“啊？气味浓郁？”姜揽月有一瞬的呆滞，猜测道，“难道，因为你不喜欢这里的气味，所以你用这个转移注意力？”
“嗯。”谢思量没有否认。
“那你也不能这样转移注意力啊。”姜揽月不可思议，她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这种方法转移注意力，见谢思量手中还拿着剑，于是又道，“你先放下观雪。”
谢思量眼睫微垂，动作似有些迟疑。
“放下吧。”
见他终于收起了观雪，姜揽月才放心，她放开了紧紧抱着谢思量腰的胳膊。
“为什么不和我说？”姜揽月问道。
谢思量垂了垂睫，没说话。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以为我不能解决，告诉我没用，所以不和我说。”姜揽月嘀咕，她拿出了芥子囊中的纱布和膏药。
“不是。”没想到谢思量这会说话了。
“那是什么原因？”
“不想麻烦你。”少年道。
什么？居然是这个原因？
果然是无情道修士啊，居然会担心麻烦她。
“我们都是这种交情了，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手伸出来，我来给你包扎。”
面前的少年乖乖伸出了手腕。
只见他玉白的手腕上是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猩红的血液分外刺眼。
姜揽月咋舌，居然舍得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她小心的将药膏涂抹在伤口边缘，道：“你不疼吗？”
“这样才能转移心志。”
“好吧，”姜揽月叹气，她不理解，随后道，“算了，不怪你不和我说，你应该也不知道。”
她忽地压低了声音：“偷偷告诉你，鲛人一般身上都会有一种香味，不是我自恋，一般鲛人都会有的。”
姜揽月没有夸大，鲛人种族现在很稀少，有一个原因是一些修士和人类会“圈养”鲛人，因为鲛人不仅可以生产珍珠，还有其他用途，就比如天生的香气，会有一些黑心之人拿此做香料，甚至还有修士购买鲛人用作炉鼎。
“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可以离我近点，不过我也不确定有没有效果。”姜揽月说地很小声。
温热的气流钻进了谢思量耳中，挠地他心痒。
被她握在手中的手指明显地僵了僵，像是未想到姜揽月竟会这么说。
察觉到谢思量的动作，姜揽月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便主动往谢思量身边凑。
“都这份上了，别再不好意思了。”
她将伤口包扎好，在谢思量的手腕上系一个蝴蝶结，然后显现出了自己的鲛人耳朵。
烛火下，少女半透明的耳廓流动着珍珠色和金色的光泽，细小的鳞片勾勒流畅的波浪曲线，仿佛被海水雕琢的精灵耳。
好久没有现出鲛人的特征，姜揽月有些陌生，也有些害羞，感觉自己在“裸奔”，幸好谢思量看不见，瞎子也有瞎子的好。
“谢思量，我化出了鲛人耳朵，你不要、不要碰我耳朵。”
一股更加浓郁的冷香袭来，谢思量的内心仿佛有什么猛然炸开，连与姜揽月触碰到的肌肤也觉得烫，他压下内心奇怪的想法，点点头。
“现在应该好受了一些吧？”
“嗯。”
二人离的很近，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脸，少年眉目如画，五官精雕玉琢，琥珀色的瞳孔中是跳跃的烛火，姜揽月咽了咽口水，索性道：“谢思量，要不，我们趁此机会演一演？”
忍着内心的不适，谢思量开口：“怎么演？”
“去榻上，你假装抱着我。”姜揽月在谢思量耳边道。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谢思量耳廓，他又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心跳加速。
“怎么样？就演一演，迷惑一下妖怪。”
见谢思量不说话，姜揽月又问道。
“好。”
姜揽月起身，走到了床榻上。她撩开纱帐，发现床上的被褥也都是红色，还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不禁令人遐想。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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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慨，幸好谢思量看不见，不然两人肯定非常尴尬。
“谢思量，你快来啊。”姜揽月拍了拍身边的床铺。
待谢思量也坐好后，姜揽月想到谢思量不仅是个盲人，还是无情道剑修，对“抱”这种事情可能根本不懂，于是道：“谢思量，你不用动，交给我就好了。”
谢思量的长发滑过肩头，他点点头：“嗯。”
第一次做这种事，姜揽月也有些紧张，因为面对的是谢思量，这位无情道剑修魁首，再加上上辈子的那些事情，她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没关系，他是瞎子，他看不见，你害羞什么呢？！
不用害羞，加油，姜揽月！
终于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姜揽月猛地抱住了谢思量的腰，头顺势靠在谢思量的胸膛。
姜揽月手上的铃铛也因为她突然的动作，发出铛铛响声。
谢思量发出一声闷哼。
姜揽月小心翼翼：“不好意思，我刚刚的力气好像有点太大了。”
谢思量的声音有些哑：“无事。”
刚刚抱谢思量腰的时候，由于太焦急，光顾着他的伤口了。现在再抱，姜揽月这才发现谢思量的腰居然这么细，两侧是劲瘦的肌肉。
黛蓝色的裙摆压在了雪白的袍子上，随着二人的动作小幅度摆动着。
姜揽月小声道：“谢思量，你身材真不错啊，不愧是剑修。”
谢思量：“姜姑娘……”
“你别动，我这样抱着你就好了，不要压到我的耳朵。”
“好。”
具有侵略性的冷香萦绕在鼻尖，谢思量能感受到怀中的女子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与他截然不同，令他感到燥热，是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内心躁动不安，谢思量默念了一遍又一遍的清心咒。
“谢思量，我们说说话吧，这妖怪怎么到现在也不来。”
“嗯，说什么？”
“你怎么这么有天赋啊？我现在开始修炼，才知道提升一次境界原来这么难，你为什么那么简单？凭什么你就能像喝水那么简单？”
“……”谢思量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道：“天生的。”
姜揽月：“……”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欠呢，于是她决定换一个话题。
“你怎么总是穿白色，下次换个颜色的衣裳怎么样？”
“对了，还有之前说的发簪，等事情解决了我去帮你买，你生得这么好看，那些发簪发冠什么的肯定都很适合你。”
“还有剑法，这次回去，我要开始正儿八经学剑了，你一定要记得教我。”
“嗯。”
……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终消失。
感受到腰间的脱力后，谢思量眼睫轻颤，他一手搂住姜揽月的腰，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抚摸上了姜揽月的脸，像是想描摹出少女娇艳的面容。
首先是光洁的额头，接着是眼睛、鼻子。
到了耳朵处时，谢思量的手指顿了顿，他忽然想起姜揽月说的不能摸她的耳朵。
算了吧，于是少年的指尖又来到了柔软的嘴唇。
他的夫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