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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一二六 合宿(5)

第126章 一二六 合宿(5)

“小丶小风?怎么了吗?”研磨手足无措, “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别哭别哭。”

记忆中柳风只哭过两次,一次是小时候他和黑尾不小心让球砸到了柳风头上,一次就是现在。

过去这么多年,看见幼驯染的泪水还是让研磨止不住地心颤, 他想去擦掉柳风脸上的小珍珠, 但人就只会往后躲,倔强地把头歪过去。

于是泪珠就砸进了他的手心, 仿佛有千斤重, 连带着心脏也一起坠下去。

“怎么了?小风,跟我说说好吗?”

研磨捧住柳风的脸, 这次大拇指终于有机会抹去连续不断的晶莹液体。

被打湿的睫毛黏成一小簇,眼尾晕成了淡红色, 纯黑色的瞳孔被水洗过,玲珑剔透, 因为被迫擡头而望过来的眼神, 既可怜又美丽。

“小风, 真的不可以跟我说吗?”

发现自己带有茧子的指头把柳风的皮肤都给磨红了后, 研磨不得不把动作再放轻了几分,他慢慢靠近, 控制着让呼吸不要太明显。

柳风想往后靠,“没事……”

“如果没事,那小风为什么哭得, ”男生喉头发紧,“这么可怜?好了,跟我说说原因。”

他的动作是少见的强势,上半身压过来的同时其中一只手绕到柳风后面,握住那点纤细的后脖颈, 不让人有后退的空间。

发尾还没干透,研磨已经分不清那是先前摸到的泪水还是发间遗留下来的湿润,跟细腻的皮肤接触全是潮湿的氤氲感。

“真的没事。”柳风手按在研磨的胸膛,要将他推远,“好了,别离我这么近。”

不过研磨的心跳真的非常快,震得他的手心发麻,等对上彼此的眼神后,柳风后知后觉,这个心跳是因为他。

“嗯,不离你那么近,但是小风,你得告诉我为什么哭。”

按到人家胸膛的手被轻轻握住,撤不回来。

“……因为很痛啊……”

“痛?是因为刚才被球砸到了吗?”

研磨拨开柳风的刘海,再次凑过来,想看看伤处,尽管上面毫无痕迹,但他还是慎重地摸了摸,然后像以前那样,轻轻吹气,“好了,乖,难受的话我们现在就去看医生。”

“噗——研磨,你哄小孩呢?”

面对研磨温柔的语气,柳风万分不自在,胡乱抹了把脸,“就痛那么一会儿,用不着去医院。”

“真的吗?”

“嗯。”

疼痛是从额头漫开的,柳风不知道是外部导致的痛感,还是他本身就有了什么伤口,阵阵难忍的感觉像从骨头里,或者从更深处爬出来,啃咬他整个人。

但幸好也只有那么一会儿的时间,等疼痛褪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铺好的床铺变得乱糟糟的,柳风“哎呀”一声想要继续整理,“研磨,可以松开手了,我要铺床。”

“嗯。”

远离了那让他感到害怕的热烈心跳,柳风忙转身躲避研磨静沈沈的眼神,枕头被捋了又捋,一丝褶皱也无。

“研磨,你不回去吗?我今天会睡得很早,估计没有时间陪你打游戏了。”

“我可以跟小风一起睡吗?”

柳风忙忙碌碌的手停住,好像在找理由拒绝,“这个,还是不了吧……”

一会儿说夏天很热,一会儿又说床铺很小,睡不下他们两个,总之就是不肯答应。

“但我们不一直都是这样吗?还是说小风讨厌——”

“没有讨厌!”

柳风一头扑进松软的枕头里,“随便吧。”

他总是说不过研磨。

晚上八点多,陆陆续续有人回来了,猿杙一开门就看见研磨坐在柳风边上埋头打游戏,而柳风似乎睡得很香。

“孤爪君?”

研磨擡头,无声打了个招呼,游戏机是静音的,恰好在这个时候成功通关,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出了门。

“柳原来睡着了啊。”小见动作放缓放轻,“我还以为他现在还在体育馆陪木兔那家夥练球,刚才路过那边,光听见木叶骂骂咧咧的声音了。”

“打扰了。”

刚关上的门又被拉开,是去而覆返的研磨,他身后跟着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黑尾。

“怎么了吗?”

黑尾笑笑,就像一个无奈满足自家孩子无礼要求的大家长,“也没什么,你们忙你们的。”

他走到柳风那,蹲下来,手一伸就把还在熟睡中的人给抱了起来,之前因为流过许多泪还没彻底干燥的睫毛轻微抖动,不过在被抱稳后又睡过去了。

柳风头靠在黑尾肩膀处,无力的手臂自然垂落,研磨牵了上去,“小风答应今晚跟我们一起睡,所以我让小黑来抱他过去。”

“等等!”小见总觉得他不开口的话,待会儿木兔他们回来可能会比较麻烦,“这样折腾多麻烦啊,要不等明天吧。”

“不麻烦啊,小风很轻的,而且只有十几步的距离。”

就这样,音驹的两人大摇大摆地抱着柳风回去了,夜久瞅见黑尾怀里的柳风,“你们两个在干嘛?把睡美人抢过来了?”

他知道枭谷上个月的校园文化节柳风就是演的睡美人,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嘛,这样说也可以。”

黑尾把柳风放到研磨床铺上,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肿。”

“嗯,但是小风刚才说很痛,我觉得明天还是去看一下医生比较好。”

哭得那么惨兮兮的,研磨根本不信柳风的话,也幸好柳风睡着以后对外界反应很微弱,要不然在刚才就能醒过来,听到他们这些话,估计又要一个劲地强调自己没事。

夏天的被子薄薄一层,盖在身上刚刚好,他掀开一角钻了进去,双手围住身边人的腰,缓缓的呼吸也体现在肚皮上,一起一落,很让人安心。

凌晨三点,柳风被吵醒了。

他慢慢坐起来,头疼地按住太阳穴,研磨的手还圈在他的身上,被柳风的动作给带醒,不过还没有到完全清醒的地步,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吗?”

“没事。”

柳风借着月光望了一圈,终于发觉这并不是枭谷的宿舍,“我睡得有这么死吗?被人换了个地方都没感觉。”

他有些分不清现在是梦还是现实,刚才响在耳边的声音现在如迅速褪去的潮水,完全不留一点痕迹。

到底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研磨收紧了手,让柳风倒下来,“好好睡觉……天还没亮呢。”

根本没想到有一天会是研磨跟他说“好好睡觉”这种话,柳风失笑,帮研磨把滑下来的头发捋到耳后,“嗯,睡吧。”

清晨,微凉的空气吸进肺里再吐出来,有种跟夏天割裂极大的感觉,柳风没去参加晨跑,因为他被黑尾拉着去了医院。

从小到大很少来医院的黑尾忙前忙后,消毒水的味道不是很习惯,还有些呛鼻子,等检查了一遍之后他才放心地松口气。

一个早上的时间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医生也说柳风身体不错,头疼估计是轻微的脑震荡,休息够了就好了。

“看吧,我就说我很健康,根本不需要来医院。”

“谨慎点比较好嘛。”黑尾拎着两人的包,他们都是换了私服出来的,一黑一白,站在街边十分赏心悦目。

“头还疼吗?”

“从昨天晚上就不疼了,医生不都说了,休息够了自然就好了。”

高大男生哼了一声,“你可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以后不许骗人了,都痛得流眼泪了还说没事,是怕我们不够担心吗?”

柳风点头,“是是是,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是我的错。”

在知道自己要来医院的时候,木兔差点哭出来,以为昨天那一球真把柳风砸出个好歹来。

天突然变黑了几分,柳风擡头一看,发现几大团乌云从别的地方飘了过来,好像要下雨了。

两人还在等公交车,黑尾一把抓住柳风的手,“走,去买把伞吧,待会儿要是下雨了我们俩绝对会被淋。”

“没事,不用去,雨下不了。”

路上的其他人都掏出了伞,吹来的风全是一股潮湿的味道,柳风太过笃定了。

他把黑尾扯过来,“不用担心。”

乌云来得快去得也快,雨没来得及落下太阳就重新冒了出来,公交车刚好到站,柳风走在前面,“我就说嘛,你还不信。”

“好神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不对,小风你是猜的吧,要是没猜对,我们就一起变落汤鸡。”

但好像一起淋雨也不错。黑尾想。

“没有猜,我就是知道。”柳风坐下,“也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是秘密。”

揣着秘密的柳风被黑尾一只手掐住脸,“好好好,你的秘密,我不问了,幼稚鬼。”

柳风作势要咬他的手,“把手拿开。”

洁白整齐的两排牙齿从鲜红的唇肉里露出来,看得黑尾一阵心热,忙收回了手,“跟猫崽一样,咬谁呢你。”

“谁是猫猫啊?反正我不是。”

公交车慢悠悠往音驹那边开,车窗打开了一点,吹得柳风和黑尾的头发东倒西歪。

“别动,让我拍一张。”黑尾按住柳风,手机光明正大地怼着他,“可以像刚才一样吗?”

“什么?”

“就刚才说要咬我那样,还怪可爱的。”

“你是变态吗……”

“就拍一张,看在我大早上陪你来医院的份上。”

柳风头抵在后面,“我拒绝。”

什么鬼要求啊,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车停在音驹高校站,两人往里面走,黑尾心满意足地拿到了想要的照片,搂着柳风,“乖孩子。”

“我可比你大啊!别老用这种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