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韩子高起床继续准备婚礼,忙到中午才吃上几口饭,秦如意兴奋地来报:“将军,将军,阿爷阿娘来了,已经进了大门。”
韩子高喜出望外,差点光着脚就出去了,如意在后面忙给套上靴子。
走到庭院里,见父母和弟弟一家全都来了,阿爷一改往日的冰冷严厉,春风满面地跟侍卫们打招呼:“小儿的婚事劳烦各位啦!各位辛苦丶辛苦啦!”
韩子高当即跪下,叩首道:“阿爷终于肯认儿子了。”说完,眼泪就掉下来了。
韩延庆叹了口气,扶起儿子道:“你早说你心里还念着燕儿,为父又怎会为难你,是阿爷错怪你了,快起来,快起来。”
韩子高道:“阿儿还以为父亲不认可我娶燕儿。”
“你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燕儿心地善良,我和你阿娘都喜欢她呢,只是那会我们家太穷,娶不起她,可怜她是个苦命的孩子,你们本来是多好的一对啊,白白耽误了十年,这下好了,你们两个也是苦尽甘来,以后好好过日子。”韩延庆道。
“燕儿什么都好,可是不能生养怎么办?”阿娘嘟囔一句。
“这有什么难的,以后再纳妾就是,燕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说什么的。”韩延庆道。
韩子高心中苦笑,父母是善良朴实的人,但也放不下传宗接代的使命,他们虽然口中说喜欢燕子,还是不能接受儿子守着不能生养的儿媳,过个几年不见有孩子,是否又要逼着自已纳妾呢,唉——,那是以后的事了,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再说。
好在,父亲终于原谅自已,一家人又可以热热闹闹地在一个屋檐下吃饭了,韩子高如释重负,居然有点沾沾自喜,得意于自已昨晚的即兴之念,既解决了自已和燕儿两个人的困境,也得到了阿爷的原谅。
黄昏时分,韩子高身穿玄端服,头戴皮弁冠,脚登笏头履,骑上明月,带领迎亲车队前往袁燕儿的家。
本来子爵婚礼,新郎应服衮冕,新娘应服翟衣,但因新娘服需要制做,翟衣材料贵重丶工艺覆杂,来不及准备,韩子高干脆化繁为简,按照土人婚礼穿着礼服。
花蛮子成亲啦!一传十丶十传百,山阴城的百姓闻讯从四面八方赶来,挤满了沿途的道路,老宅所在的窄巷现在人满为患,使得迎新车队举步维艰。
朱玚在前面开道,奋力高喊:“乡里乡亲的,拜托让一让啊,你们这么堵着道,将军怎么接新妇啊,误了良辰可不吉利啊!”
好不容易,车队总算行进到袁燕儿家门口,门前里三层丶外三层挤满了闹婚的邻里街坊,人们起哄道:“我们要听新郎唱情歌,要唱咱们吴地情歌,把我们唱满意了,才能放新郎进门。”
朱玚瞪眼喝斥:“将军,也是你们能指使的吗?”
韩子高对朱玚摆了摆手,在马上抱拳说:“今天是阿侬的大喜日子,感谢各位乡里前来观礼,既然乡里们有要求,阿侬唱得不好,还请多多包涵!”
“快唱,快唱!”人们欢呼叫好。
韩子高深吸口气,开口唱道:“结识私情恩对恩,做双快鞋送阿妹,薄薄底来密密扎,阿妹穿着脚头轻。”唱罢,抱拳道:“请各位乡里让一让,好让阿侬接新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