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往东阳的大道上,一支旌旗招展丶浩浩荡荡的队伍走着二字长蛇的队形。左边是步兵,步兵们身披两裆甲,执盾持步槊,右边是骑兵,人马具甲,手执马槊。不管是步兵,还是骑兵,人人腰悬弓弩丶佩长刀丶箭囊里满装箭矢。[东阳,今浙江金华。]
被步骑兵队伍夹在中间的是一辆辆满载粮草辎重的马车。整个队伍绵延四五里,一路之上人喊马嘶,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沿途的百姓从来没见过如此甲衣鲜亮丶武备精良的军队,纷纷跑到道边,夹道相观。
韩子高骑着明月,走在队伍中间,在他左边是屯骑校尉侯昌,右边是南丹阳太守丶此次的行军司马戴僧朔。
“将军,算上辎重部队,咱们可是上万人哪!”屯骑校尉侯昌得意道。
“不是属下夸口,瞧咱们军队的气势,这次从征的部队没有哪个比咱们军容壮盛了,属下从来没这么威风过。”戴僧朔也得意道。
“不要得意忘形了,打仗是用脑,不是光靠人多势众。”韩子高边走边说:“若不是圣上要我押运粮草,换我啊,挑选八百精骑,只需三天就能赶到桃枝岭,现在带着粮草辎重,上万人行军,想快走也走不快。”
侯昌笑道:“押运粮草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圣上担心将军,怕您出个好歹,临走前一天,圣上把我和戴兄都召到御前,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看好将军您,若是您受了伤,就要拿我二人问罪呢!”
戴僧朔也笑道:“圣上就是不想让您太快到前线,咱们这趟去就是犒赏三军的,路上走这几天,估计到了桃枝岭,司空他们仗也打完了,咱们赶上记个军功罢了。”
韩子高叹气:“都怪我,本来要出发了,结果生场病起不了床,拖了好几天。唉——,没有真正参与作战,记军功反而更被他们看不起。”
“他们?咳,管他们做什么?您只要有了军功,圣上就有理由给您升职了,这不就行了。”戴僧朔道。
“就是,将军就是太在意那些土大夫的眼光,管他们做什么……”侯昌正说着,一匹快马从前方驰来。
“是我派出的斥侯回来了。”戴僧朔道。
那快马至三人马前停住,马上军官拱手说:“禀报三位将军,反贼留异逃至桃枝岭,在岭谷间依山势建起栅城,以拒我军。侯司空率领众军追至桃枝岭下,包围了栅城,前军周宝安将军在栅城前叫阵,但留异坚守不出,只要我军靠近,就放滚木箭石,周将军连番攻城不下,我军现在桃枝岭下安营,侯司空指挥众军日夜不停地轮番攻打,已经十几天了没有任何突破,我军死伤已有数千。”
“啊?”侯昌和戴僧朔皆是吃了一惊。
侯昌道:“仗怎么打成这样?我军人马数倍于留异,阿兄如何打不下一个小小山头?”
戴僧朔也道:“还以为咱们是去混个军功,没想到要真打啊!这下好了,咱们去把桃枝岭打下来,抓住留异,岂不立了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