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两个熟人

索绪亚的话很不客气,克洛诺斯顿时怒火冲顶:“你不会真的打算把自己卖身给忆月寒吧?就为了她,要这样对我?”

“我怎么对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还能怎么安置自己?你已经失败过好几次了,再失败下去,就算忆月寒不动手,俄尔普斯教也要被你自己给整垮。还是好好担心担心自己,窝在你的总坛,别再出来兴风作浪了。”

“你!”

克洛诺斯还来不及说话,索绪亚已经挂断私信,只剩下一片无声。

克洛诺斯愤愤甩手,又看向圣坛上渐渐变换为银色的火焰,又吐出一口气,冷笑一声。

“傲慢的女人,你以为自己还能得意多久?”

他割破手指,挤出一滴血,落在银色越发浓重的火焰上。

他正要双手合十召唤神明,却被突如其来的心绞痛给阻住脚步。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胸口处冒出了一朵小小的绿芽。

十分柔嫩,十分青翠,像是充满盎然的生机。

但看在克洛诺斯眼中,这却是个堪比地狱的恶魔之花。

他立刻抓住已经长出花苞的花,想要将他从身体内扯出来。

可那花已经深深扎根在他身体内,稍一扯动,便是钻心的剧痛。

感觉自己的肉身都要被遍布身体的根系给搅碎,克洛诺斯无力松开手,只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神明能够忽然现身,替他解除这糟糕的处境。

然而,时光之火虽然渐渐变成了银色,但在没有祷告词,便始终没有神迹出现。

克洛诺斯的身体都被玫瑰藤蔓给缠成蚕茧,熟悉的近乎于窒息的痛苦再度爬满周身。

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也被消耗殆尽,他眼睁睁看着胸口处的花苞缓缓绽开,盛放出一朵金玫瑰。

与此同时,卡亚城内,何畅看着掌心中生成的白宝石金玫瑰,露出一抹松快的微笑。

要说她上下两辈子最害怕谁,除了聂莞这个疯子杀神之外,就是克洛诺斯了。

他的确不是个太聪明的人,也的确不是最强大的那个,但却是最阴狠的那个。

死在谁的手里都不要死在克洛诺斯手里。

死在别人手里,就算得不到痛快,也不至于被折磨得太狠;死在克洛诺斯手里,就只会被投入看不到头的轮回,在轮回中被他虐杀一遍又一遍。

如果不是因为克洛诺斯的职业特性决定了他不能轻易抹杀掉一个玩家,何畅实在怀疑自己会不会真的一早就死在他手里。

一次又一次被弄死,本来就是心理阴影,叠加起来更是几乎跨不过的大山。

她之前并不敢跟聂莞言明这一点。

因为聂莞是个太过于“善解人意”的人,如果知道这一点,就一定不会让她再去负责俄尔普斯教的相关处理。

然后,为了弥补这方面的欠缺,她就会更加着意去培养别人。

比如怆怀。

何畅可不想让过去的心理阴影遮挡自己的前路,更不想让聂莞为此把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再降低一档。

为了做到这一点,她也算是颇费心思。

好在,今天坑克洛诺斯的计划很成功,自己也算是成功偷到他最要紧的技能之一“克洛诺斯的回环流淌”。

也就是之前困住怆怀的那个诡异技能。

聂莞告诉她,能偷这个技能就偷这个,实在偷不到,再退而求其次。

幸好,偷到了。

从今往后,这是她何畅的杀手锏技能了!

真不错,聂莞知道后,也得夸她一句能干。

说起聂莞……

“这丫头回华夏区了没有?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又去别的区踩人了吧?”

聂莞当然还没有回华夏区,但也并没有发生意外。

她顺利坐上鬼船,顺利又通过了十数道海上服务区边界线,顺利来到华夏和扶桑的海上交界线处。

在这里,她看到了熟人。

一个是短箫长琴,他从三天前就听说团长要来接他回华夏区,早早就在附近的海岛上等候,有事没事划着自己的小木筏到海上来遛一圈,生怕错过那艘鬼船。

聂莞自然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也第一时间就把他给接到了船上。

连同跟在短箫长琴身边的另一个人。

这个人,聂莞没什么印象,他却在看到聂莞的第一瞬间,就发出一声惊呼。

“居然是你?”

“你认识我?”聂莞挑眉看着这个叫三赛的霓虹区华夏玩家,在脑海中搜寻有关他的记忆,但实在想不起来。

不过,这张长眉细眼的脸庞,倒也并不陌生,的确应该是见过面的。

“我姓安,安淮,是个医生,首医大附院的,精神内科的,您真的想不起来吗?”

三赛弯起他细长的眼睛,笑得像个眯眼熊。

聂莞听到首医大附院才想起来。

“是你啊。”

“果然我没有认错人!”三赛惊喜万分。

“什么没认错人?团长,你和小安认识?”短箫长琴一头雾水,看看聂莞又看看三赛。

三赛笑道:“无巧不成书嘛,这位是我曾经的患者,在我这治过病,好像就是游戏降临前几个月的事儿,所以印象蛮深刻的。”

短箫长琴不太敢相信还有这么巧的事,征询似的看向聂莞。

聂莞点头。

的确有这么回事,游戏降临三个月前,她因为迷走神经亢进晕在公司,被手底下的组员和兰湘沅一块儿送到医院,住院观察了两天,主治医师就是这个三赛。

在三赛那里是半年前的事,在聂莞这里……简直是半辈子前的事了。

更不用说她这个人不怎么习惯记别人的脸,陌生人基本上看过就忘,自然一时半会儿没有想起他来。

但这阵子毕竟钻研过好几次自己的记忆了,虽然不关键的地方她都一闪而过,但也保证了她还没把人忘光。

没忘光是一回事,记得这个人,不代表聂莞就想搭理他。

她只看着短箫长琴,抱臂倚着鬼船的窗户,挡住窗外那片黑暗,随意问道:“在扶桑转职了?转的什么?之后要在华夏升阶还是回扶桑升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