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四章 我家太师心善

萧峙拍拍晚棠的后背:“为夫去去就回,莫怕,这里很安全。~秒?蟑,截^暁-说′旺? .醉?芯\璋^結?耕~歆?哙?”

其实一共三个活口,混进曹记镖局那个暂时没算进去,需要单独审讯。

萧峙需要弄清楚,幕后之人对他的了解有多深,曹瑞杰也需要查探清楚,镖局内还有没有潜伏其他别有用心之人。

潜进镖局那人叫严廿三。

另外两张生面孔便是受了他的雇佣,那俩人是官府通缉的亡命之徒,手上沾过血。

严廿三和另一个叫吴锁头的人,得知曹记镖局要招人,托了关系辗转混进镖局。

想混上船时,另两个人不愿意跟他们换差事,无视严廿三和吴锁头便在承州扭断了那俩人的脖子,替代他们上了船。

因为算不上生面孔,俩人上船后老老实实干事,所以起初并没有人怀疑他们,这也是他们能顺利在吃食里掺东西的原因。

后面的事情便好操作了,严廿三和吴锁头跟雇佣的几个人里应外合,设局索要萧峙的性命。

吴锁头在水里丧了命,严廿三还活着。

招供的正是严廿三。

他此时鼻青脸肿,两条胳膊似破布条一般耷拉着,浑身血淋淋的,看不出一丁点好皮肉。

萧峙冷冷地打量他一遍,阴寒的目光最后锁在他脸上:“可惜了。-删_芭_看-书,蛧′ *追`蕞·新+漳?节-”

严廿三掀开肿胀的眼皮,从喉咙里滚出一声轻蔑的笑。

“水里本事不小。”萧峙是个惜才的,可惜这人投错了主子。

严廿三无力地啐了一口,紧接着又吐出一口血来。

萧峙接过初二递过来的口供,看到他招供的指使者,黑漆漆的眼里泛起幽深的寒光:“指使你的是阴柔、声细的男人?”

严廿三虚弱道:“招都招了,不如……给我个痛快!”

萧峙来的路上便听初二说了他招供的经过,是在严刑拷打下招供的,寻常人在那种情形下说的确实是实话。

可严廿三不是寻常人。

萧峙看完口供,他话里话外的指向都是皇宫内侍。

皇宫里能让内侍出来谋他性命的能有谁?拢共就那几个妃嫔和小皇帝。

萧峙哂笑一声:“让大夫来给他看伤,留他性命,明日放话出去,便道他招了幕后主使。”

严廿三那双本就狭长的眸子,这会儿肿成一条缝,缝隙中迸射出阴森森的冷芒。他盯着萧峙微微勾起的唇角,预感不妙。

初二很识趣地跟萧峙一唱一和:“所以幕后主使是?”

“中书令,徐志昂。`咸*鱼+墈.书′蛧′ .追*罪¨芯·章~結′”萧峙侧眸看向严廿三,后者微不可察地哆嗦了下。

严廿三脑子一片空白,否认显得欲盖弥彰,其他反应也会因为他沉默的这一会儿变得不足以信。

萧峙看到他的反应,嘴角划过一抹笑意:“本侯日行一善,会带你回京与你家人团聚。重新写一份口供,帮他画押。”

他懒洋洋地掀起眸子,只一眼,便看得严廿三心生惧意。

那双眼里没有半分温热,像是藏了千万年的寒冰,让人从骨子里打寒噤。

严廿三明白,这位萧太师不是在吓唬他……

水路没有让萧峙丧命,翌日曹记镖局也差遣了六个好手随行,萧峙带着晚棠坐马车,再没有遭受半分惊吓。

为了让晚棠不受颠簸,回京的日子比预计晚了整整三日。

萧峙和晚棠抵达京城时,有人半道截杀他们夫妇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更有不少人暗中议论时将矛头直指门下省侍中刘进。

严廿三被初二亲自押解,他眼下四肢全都被折断,嘴里也绑着布条。

马车停在酒楼前歇整时,他听到酒楼食客们的议论,震惊地瞪大了眼。

萧太师让人做的口供不是指认中书令的吗?

怎么这会儿又传成了刘进?

初二拍拍他的脸,嘿嘿一笑:“我家太师心善,担心你家人被中书令灭口,帮你寻了个背锅的。你放心,幕后主使确实是刘大人。”

严廿三的脑子没这么好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前面马车里的晚棠也听到了外面的议论,她看着萧峙亲自端了两碟糕点上马车,纳闷地尝了一块。

不算好吃。

她放下咬了一小口的枣泥山药糕,若有所思道:“外面唠唠叨叨之人是夫君安排的?”

萧峙错愕地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晚棠无奈地笑了笑:“离侯府也没多远的路,何必停下来歇整?他们议论的可是门下省侍中,谁不知道刘大人官居高位,哪个正常人敢如此大声议论?夫君是故意这么做,想让严廿三听见?”

“他若有家人拿捏在幕后主使手中,定不会真的招供。为夫此前诈了他一下,幕后指使应是中书令徐志昂。”

萧峙没有隐瞒,拿起她咬过的枣泥山药糕,将剩下的那点儿一口吃下。

甜腻,他不喜欢。

晚棠怔怔看着他,琢磨片刻才道:“夫君是在挑拨刘大人和徐大人?”

萧峙挑眉:“有何不可?严廿三不肯招供,剩下的两个招了等于没招,凭这三个活口治不了徐志昂的罪。既如此,那便让刘进背这口锅。”

他自有法子让严廿三指认刘进。

刘进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总要焦头烂额几日。

不管刘进有没有跟徐志昂合谋,待他证明完自己的清白,跟徐志昂的合作也基本到了尽头。

他们俩一个是中书省的权威,一个门下省的权威,若当真团结一心,萧峙日后的路会很难走。先击破他们之间可能的结盟,他再来好好收拾这位中书令!

晚棠缓缓攥紧了拳头:“所以险些害死我夫君和孩子的,是中书令徐志昂?”

她记住了。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何锦年的声音:“二妹妹?妹夫?你们可是在马车里?”

晚棠嫌恶地皱起眉头:“姐夫请说。”

“二妹妹,你看,我跟你长姐的所有家当都随船沉到了河里,也不知何时才能打捞回来。如今我们身无分文……”

晚棠打断何锦年的话:“我自不会看着不管,我会让人置办宅子,让长姐住下。”

何锦年谄媚的笑声传进马车:“哪儿能让你花银子,况且京城里的宅子哪能说置办便能置办好的……不知妹夫方不方便,让我们一家子在侯府借住几日?等我寻到合适的宅子,自然会搬走。”

他一通胡搅蛮缠,终于说明了真正意图。

晚棠听得眉头都扭成了浪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