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把头瘫坐在土路上，眼睁睁看着陈凡的车子扬长而去，车轮卷起的尘土扑了他一脸。
他狠狠抹了把脸，咬牙切齿地骂道：“妈的，这事儿没完！”
旁边的小弟捂着被铜钱打肿的手腕，凑过来低声说道：“大哥，那小子不是说要去边南吗？您不是有个亲戚在边南混得挺开吗？要不……”
刘把头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下大腿：“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忘了！”他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矿区办公室走，“走，去给老表打电话！”
半小时后，矿区办公室里。
刘把头握着公家电话的听筒，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语气却委屈巴巴：“老表啊！我媳妇被人拐跑了！对，那个王八蛋叫陈凡，嚣张有难对付得很！还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
刘把头添油加醋，把陈凡讲述成十恶不赦的坏蛋，自己媳妇没经受住诱惑，跟人跑了，连婚都没结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阴冷的声音：“陈凡？边南的？”
“好像不是边南的人，听声音像是北方那头来的！但他们现在朝边南去了！”刘把头连忙故意扭曲事实，“那小子还说边南没人能动得了他，狂得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冷笑一声：“行，我知道了。你等着，我让人查查。”
“谢谢老表！谢谢老表！”刘把头点头哈腰，直到电话挂断，他才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陈凡，我看你还能狂多久！”
边南市，一栋豪华的小洋楼内。
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放下电话，眼神阴鸷。
他抬手招了招，旁边立刻有小弟凑过来：“龙爷，您吩咐。”
“去查一个叫陈凡的，最近从洛河镇过来，身边还带着个小姑娘。”龙爷眯了眯眼，“查到之后，先别打草惊蛇，等人到了边南，直接扣下。”
“是！”小弟恭敬地退下。
龙爷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敢动我刘家的人，真是不知死活……”
公路上，陈凡的车子平稳行驶着。
周小草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小声问道：“陈大哥，那个刘把头……会不会再找麻烦？”
陈凡笑了笑，安慰道：“放心，他要是还敢来，老鬼的‘五百钱’可不止打膝盖那么简单了。”
后座的老鬼闭目养神，闻言只是淡淡“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周小草稍稍安心，但心里仍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夜色渐深，边南市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
偶有灯光在远处闪烁，那是边南知名的酒楼和歌舞厅。
周小草趴在车窗上，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那些她从未见过的风景。
以往洛河镇的夜晚，到了这个时间点漆黑一片。
偶有灯光，也多数是镇上的村委会。
哪里像边南，店门口都闪烁着漂亮的彩灯，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陈大哥，这里比洛河镇大好多啊！"她小声惊叹道，手指扣住车窗，眼睛仿佛都不够看的了。
陈凡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老鬼，后者依旧闭目养神，但右手食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了三下，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表示有异常。
"小草，坐稳了。"陈凡突然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紧绷，"我们可能要先绕点路。"
周小草疑惑地转头，却见陈凡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后视镜里，不知什么时候有两辆吉普车跟上了他们。
"有人跟踪？"她声音发颤。
“跟踪”这两个字，从小到大都没出现在她的经历中，光是说出来就心跳加速。
老鬼终于睁开眼睛，清明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精光："从进城的路口就跟上了。"
陈凡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狭窄的巷道。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周小草惊叫一声，被甩得撞在车门上。
"低头！"老鬼突然喝道。
几乎同时，一块砖头从窗外飞来，砸碎了后窗玻璃。
碎玻璃溅了周小草一身，她吓得缩成一团。
陈凡甩手将外套罩在了周小草的头上，免得再有玻璃碎裂，迸溅到她身上。
三辆摩托车从巷子另一头包抄过来，车手们戴着黑色头盔，手里挥舞着铁链和钢管。
"坐稳了！"陈凡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冲向摩托车阵。
就在即将相撞的刹那，他猛打方向，车身几乎侧立起来，从两辆摩托车之间的缝隙挤了过去。
老鬼已经摇下车窗，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几枚铜钱。
“左拐！”
他冷哼一声，铜钱如子弹般射出。
"啊！"一声惨叫，一辆摩托失控撞向墙壁。
另外两辆急忙刹车转向，却为时已晚，老鬼的第二波铜钱已经破空而至。
周小草捂着耳朵，从指缝间看到那些铜钱精准地击中骑手的手腕和膝盖。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功夫，既害怕又莫名感到一丝安心。
车子冲出巷道，却迎面撞上一道路障。
是那两辆吉普车，横在路中央，车前站着十几个手持武器的壮汉。
"下车！"为首的光头大汉用钢管敲打着掌心，"龙爷请你们喝茶！"
陈凡熄了火，与老鬼交换了一个眼神。
老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手指在车门把手上轻敲两下。
"小草，无论发生什么，别离开我身边。"陈凡低声嘱咐，然后推开车门。
光头大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金牙："识相点好，省得见血！"
他话未说完，老鬼已经如鬼魅般闪到他面前，粗壮有力的手指在他喉结上轻轻一拂。
光头顿时如遭雷击，捂着喉咙踉跄后退。
"上！废了他们！"有人大喊。
十几个人一拥而上。
陈凡身形敏捷，拳脚间带着北方武术的刚猛。
老鬼则如游鱼般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有一人倒地哀嚎。
周小草躲在车后，惊恐地看着这场一边倒的战斗。
陈凡一个回旋踢放倒两人，转身时对她喊道："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