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无人烟的土路上,车身震动,同时发出刺耳的鸣笛。
唐心怡奋起反抗,终于一拳打在刘岩的痛处。
他腰上的伤口撕裂,他一松懈,终于让唐心怡有了可乘之机。唐心怡伸手拧住他撕裂的伤口,刘岩痛得眼泪都下来了。
唐心怡趁机打开车门,跳下了来,向远处跑去。刘岩啐了一口:“靠,今天我非好好收拾收拾你不可。”
他又痛苦又兴奋,也跟着跳下车,向唐心怡追去。
追了几分钟,两人跑进了一片菜地,地上是已经成熟的蔬菜,唐心怡被地上的蔬菜绊倒,扭伤了脚踝。
她挣扎着站起来,但脚步踉跄,已经走不快了。
刘岩越追越近,她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刘岩追了几步,停下来喘了几口气。
然后又加紧了脚步,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两米。唐心怡都能感觉到刘岩急促的喘息,好像随时能喷到自己脖子上。
唐心怡越急,跑得更加慌不择路,又一跤摔在地上。
刘岩一下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唐心怡的小腿。
唐心怡用力挣扎,一脚蹬在刘岩脸上。
唐心怡脚上有伤,这一脚并没有多大力气,可是刘岩却觉得一阵头晕眼花。他的舌头跟着大了起来:“你刚才给我……打的是……什么针?”
是镇定剂!
唐心怡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生机,她更加用力地挣扎。
刘岩也觉得昏昏沉沉,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我告诉你……方涛罩不住……你迟早是我的。”
说着他脑袋一歪,昏睡了过去。
唐心怡终于挣脱了刘岩的手腕,扶着身边的一根长杆站了起来。
劫后余生中,她忍不住深呼吸,可接着就闻到了一股恶臭。
她回头一看,差点吐出来,原来她一路逃到了菜农们挖的粪坑边上。她手里的长杆,是一支搅屎棍。
唐心怡退了几步,看看躺在地上的刘岩,又看看不远处的粪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她把搅屎棍拽了出来,然后插在刘岩腰部底下,向撬石头一样,艰难把刘岩推到了粪坑里。昏迷不醒的刘岩趴在粪坑边上,浑然不知。
唐心怡嫌恶地扔下棍子,一瘸一拐地向车走去。
她坐上车,歪歪扭扭地开着车向来的方向驶去。
车径直开回了诊所,李烟还在诊所里面等她。
从坐上刘岩车,不管多危险,情况多复杂,她都没有气馁,可是一看到李烟,唐心怡就感觉自己所有的委屈都涌上了心头。
她抱着李烟痛哭起来,李烟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直到唐心怡发泄完情绪,李烟忍不住皱着眉头说道:“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子怪味?”
唐心怡破涕为笑:“我身上是不是很臭?”
她想起了刘岩:“还有人比我更臭呢!”
刘岩昏睡到半夜,只觉得身体一阵冰凉,他慢慢张开眼睛,忽然闻到了一股让人作呕的气味。
等他看清楚自己身处的位置,立刻像触电一样向外爬去。
他爬出粪坑,可是一身的粪水却甩不掉,他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
方涛在禁闭室里闭目养神,忽然禁闭室的铁门打开了。
一阵刺眼的强光照进来,让他睁不开眼睛。一
个身影站在强光里说道:“方涛,有人来看你。”
方涛捂着眼睛站起来,被人扶着向外走去。
好一会儿他才适应了光线,他被带到了探视室里。一个带着眼睛的女孩,坐在一个窗口前朝他挥手。
方涛坐定,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女孩扶了一下眼镜,笑得风情万种:“大叔,好久不见。”
方涛笑看着小文问道:“小文,是黄盈叫你来的吗?”
“是的大叔,现在,我是你的律师了。”小文点了点头说道。
方涛笑着调侃道:“童子军律师?”
“切!”
小文撇嘴:“你还别不信,我的律师证那可是如假包换。”
她说着神情郑重起来:“你的案子有点棘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为了争取到见你的机会,黄盈姐可是动用了不少关系。”
“是什么人在陷害我?”方涛最想知道这个问题。
“不是谁,是谁们。”
小文说道:“大叔,你得罪的可是一帮人。你是怎么招惹到他们的。这些人有卫生局、有警察局、还有土地局。那几个所长局长,可都是要你背黑锅呢!”
方涛沉思了一下,他怎么会得罪那么多人呢!
他只不过想要想要调查医院中毒的病人,中的究竟是什么毒罢了。看来这里面的真相,牵扯到许多人。
“我会想办法帮你,但是需要一点时间。”
小文关切地看着方涛:“你在里面没事吧?”
方涛摇头,说道:“我没事。倒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他把那天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小文,请她转告老爷子。希望老爷子知道那只咬人的神秘动物究竟是什么。
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方涛准备离开的时候。
他注意到,同囚室的赵运福也在另一个窗口会见探视者。
一个中年妇人抱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正在和王传喜说话。赵运福没有了在监牢里那种冷漠的表情,反而笑得十分幸福。
他不停地和小女孩说话,逗得她哈哈大笑。
如果不是因为隔着一道玻璃窗,任谁看到,都觉得这是非常幸福的一家三口,正在享受难得的午后休闲时光。
那个小女孩脸色发黄,神情委顿,像是身有大病。
方涛则一眼看出,小女孩得了很严重的肝病。再看赵运福和中年妇人,就不难看出,他们虽然笑得欢乐,但始终隐藏着内心的忧虑和怜惜。
探视时间结束,方涛没有被带回禁闭室。
这应该是小文的功劳,方涛的案子现在有律师代理,警察和狱警不能一再遮掩了。
他被放回了原来的囚室。一进门,几个囚犯就围拢过来。方涛还以为他们又要动手,谁知几个人却热情地跟他打起招呼来了。
连王总也讪讪地走过来,低声说了一声:“谢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