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生下龙凤胎

秦暄赶紧扶住他,“北霆…………”

宴北霆推开他,踉跄着退后几步,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沾满干涸血迹的拳头,又看向那扇再次紧闭的门。

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等。

这该死的等待。

又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是一瞬。

“嘎吱——”

手术室那扇沉重的大门,终于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不是匆忙的护士,而是几个医生簇拥着一张移动病床,缓缓走了出来。

宴北霆僵硬的身体猛地弹起,血液冲上头顶,视线死死锁住病床上那个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人影。

是薇薇。

他的薇薇。

他踉跄着冲过去,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

“薇薇…………”

秦暄和汪淼淼也立刻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紧张。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里却透着一丝复杂。

“宴先生,手术很艰难,但总算是保住了姓名。”

旁边一个护士抱着两个小小的襁褓,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轻声补充道:“恭喜您,宴先生,是一对龙凤胎,母子平安。”

龙凤胎?

宴北霆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目光却只在襁褓上停留了零点一秒,立刻又回到了病床上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

孩子,他和薇薇的孩子……

可他现在根本顾不上。

他伸出手,颤抖着,想要触碰妻子的脸颊,却又怕惊扰了她。

“薇薇怎么样?她为什么还不醒?”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几乎是在质问。

“宴先生,宴先生,请您冷静。”主刀医生叹了口气,神色凝重,“病人失血过多,身体极度虚弱。手术过程中,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保住了她的性命,但…………”

医生顿了顿,看着宴北霆几乎要杀人的眼神,艰难地继续说道:“她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今天晚上,如果今晚能苏醒,才算真正脱离危险期。”

“我们已经尽力了。”

尽力了?

脱离危险期?

这几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宴北霆的心脏上。

他眼前一阵发黑,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天塌了。

他的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不,不会的。”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失去了焦距,“薇薇,她会醒的,她一定会醒的。”

护士抱着两个孩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宴北霆猛地转头,看向秦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秦暄。”

“我在。”秦暄立刻应道。

“孩子,你先帮忙照看一下。”他甚至没有多看那两个小生命一眼,所有的心神,全部系在了病床上那个生死未卜的女人身上。

“好,你放心。”秦暄郑重点头,示意护士将孩子交给他。

汪淼淼也连忙上前帮忙。

宴北霆不再理会任何人,跌跌撞撞地跟着移动病床,寸步不离。

护士将楚昔薇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宴北霆看着里面各种仪器连接着她的身体,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心如刀绞。

他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守着。

他就那样站在窗外,后来又找了个角落坐在地上,脊背僵直,一动不动,像一尊绝望的雕塑。

眼睛死死盯着病房里的她。

从白天到黑夜。

整整一天一夜。

他没有合眼,没有进食,甚至没有喝一口水。

只是守着,固执地守着。

仿佛他的目光,能穿透那冰冷的玻璃,唤醒他沉睡的爱人。

全世界,只剩下她和他。

以及那份令人窒息的等待。

时间,凝固了。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宴北霆就那样贴着冰冷的玻璃,眼睛充血,死死地盯着重症监护室里那个被各种管子包围的身影。

他的薇薇。

怎么会这样?

她那么鲜活,那么爱笑,怎么会躺在那里,毫无生气?

“薇薇。”他低声呢喃,声音破碎得不成调,“你醒醒,求你。”

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砸在地上,晕开小小的水渍。

他堂堂宴北霆,何曾这样狼狈过?

可现在,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尊严,体面,财富……通通都比不上她的一根头发。

“你不是说,要给我生个孩子吗?现在有了龙凤胎,你听到了吗?你睁开眼睛看看啊,薇薇。”

他猛地抬手,拳头狠狠砸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玻璃纹丝不动,里面的人也毫无反应。

只有仪器发出单调的滴滴声,记录着她微弱的生命体征。

夜,深了。

秦暄和汪淼淼抱着两个小小的婴儿,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孩子很乖巧,睡得很沉,小小的脸皱在一起。

“北霆,”秦暄声音放得很轻,“你看,孩真的很可爱。”

他把襁褓往前递了递,想让宴北霆看清楚。

宴北霆的视线却根本没有从楚昔薇身上移开。

他头也没回,声音嘶哑得吓人。

“抱走。”

“北霆,这是你的孩子……”汪淼淼忍不住开口,眼圈也红了,“他们需要爸爸……”

“抱走。”

宴北霆猛地转过头,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暴戾和痛苦。

“我说了抱走。我只要薇薇,我只要她醒过来,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他痛苦地哽咽着,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秦暄叹了口气,对汪淼淼使了个眼色。

“好,我们抱走,你冷静点。”

两人抱着孩子,默默退到远处。

走廊里,只剩下宴北霆一个人。

他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

背脊挺得笔直,却透着无尽的脆弱,他就那么坐着,守着,像个虔诚的信徒,守着他唯一的神明。

一夜未眠。

眼睛熬得通红,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他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只有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扇冰冷的玻璃门后。

薇薇,你一定要醒过来。

一定!

死寂。

绝望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