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总事务繁忙，你的入职手续和工作安排，暂时由我负责。”沈芸慢条斯理地说，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刮过楚昔薇，“我们部门最近正好缺个助理，你就先跟着我吧。”
楚昔薇蹙眉。
助理？她应聘的明明是市场部的策划岗位。
“沈总监，我应聘的岗位是……”
“我知道你应聘的是什么。”沈芸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但公司有公司的安排，。先从基础做起，对你没坏处。”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轻蔑：“总不能一来就想坐享其成吧？”
楚昔薇攥紧了手。
这摆明了是刁难。
“我明白了。”她压下心头的不快，平静地回应，“请沈总监安排工作。”
“嗯，态度还行。”沈芸像是满意了点，随手拿起桌上一叠文件，“先把这些文件复印五十份，然后送到行政部，、法务部，、还有……”
她一口气报了七八个部门的名字，遍布公司大楼的各个角落。
“记住，每个部门都要送到对应负责人的手上，不能出错。”
“好的。”楚昔薇接过文件。
“对了，”沈芸叫住她，“复印之前，先去给大家冲点咖啡。茶水间的咖啡豆用完了，去楼下买点新鲜的上来，要手磨的。”
楚昔薇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知道了。”她转身离开。
走出沈芸的办公室，楚昔薇立刻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有好奇，有探究，但更多的是不加掩饰的排斥和轻视。
她抱着文件走向茶水间，准备先完成冲咖啡的任务。
“喂，新来的。”一个声音叫住她。
楚昔薇回头，看见一个女同事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纸箱，表情不耐烦。
“帮我把这个搬到储藏室去，我这高跟鞋不方便。”女同事理所当然地命令道。
楚昔薇看着那个明显分量不轻的箱子。
“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去买咖啡豆。”
“哎呀，买咖啡重要还是这个重要？耽误了正事你负责？”女同事拔高了声音，引得更多人看过来。
旁边有人窃笑。
“就是，新来的，手脚麻利点，别那么没眼力见。”
“沈总监都发话让她干活了，磨磨蹭蹭的。”
楚昔薇咬紧牙关。
她知道，这是她们故意的。
她将手里的文件暂时放在旁边的空位上，走过去，弯腰抱起了那个沉重的纸箱。
箱子很重，勒得她手臂生疼。
“储藏室在哪？”她问那个女同事。
女同事随手一指：“那边，自己找。”
楚昔薇抱着箱子，一步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背后传来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还真听话，让她搬就搬。”
“呵，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干这些粗活。”
“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看着就不像能干活的样子。”
楚昔薇的脚步顿了顿，随即更加用力地往前走。
她告诉自己，不能认输。
绝对不能。
她要靠自己，堂堂正正地在这里站稳脚跟。
这点刁难，算什么？
第358章
楚昔薇费力地将沉重的纸箱搬到储藏室的角落，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
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发，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她顾不上休息，立刻转身下楼去买咖啡豆。
手磨咖啡豆，新鲜的。
沈芸的要求清晰明确。
楚昔薇跑了几条街，才找到一家符合要求的咖啡店，拎着刚磨好的咖啡粉匆匆赶回公司。
回到办公室，迎接她的不是片刻喘息，而是堆积如山的文件和沈芸冰冷的眼神。
“动作这么慢？是去环游世界了吗？”沈芸敲着桌子，语气不善。
“路上有点堵车。”楚昔薇平静解释，将咖啡粉递过去。
沈芸没接，抬了抬下巴：“先去冲咖啡，大家等着呢。”
楚昔薇只能先去茶水间。
冲泡咖啡的香气弥漫开来，却没有人对她说句谢谢。
端着咖啡小心翼翼地送到各个工位，换来的只是漠然的眼神，或者刻意挑剔。
“太烫了。”
“糖放多了吧？”
“这什么豆子？味道怪怪的。”
楚昔薇默默承受着，然后回到复印机前，开始复印那厚厚一叠文件。
五十份。
复印机嗡嗡作响，像是在嘲笑她的狼狈。
一个下午，她就像个陀螺，被沈芸指挥得团团转。
送文件，取快递，整理资料，甚至还要帮沈芸订下午茶。
七八个部门，遍布大楼的各个楼层，她跑上跑下，脚跟都磨破了皮。
那些同事们，看她的眼神越发轻蔑。
“啧啧，还真是听话。”
“得罪了沈总监，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我看她也干不长，纯纯整个大冤种。”
窃窃私语如同针尖，刺向楚昔薇的后背。
她只是埋头做事，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压在心底。
终于熬到下班时间，办公室的人陆续离开。
楚昔薇收拾好东西，正准备走，沈芸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楚昔薇，你等一下。”
楚昔薇停下脚步，回头。
沈芸指着角落里几个积满灰尘的箱子：“把这些历年档案整理一下，按年份分类归档。”
“现在？”楚昔薇有些错愕，天都快黑了。
“怎么？不愿意？”沈芸挑眉，“刚来就想准时下班？工作态度很有问题啊。”
“……我整理。”楚昔薇深吸一口气，放下包。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
灯光惨白，映着她疲惫的身影。
她打开箱子，呛人的灰尘扑面而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当楚昔薇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出公司大楼时，夜幕早已低垂，华灯初上。
她揉着酸痛的肩膀，只想快点回家。
刚走到路边，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缓缓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宴北霆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上车。”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楚昔薇愣住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公司大门，幸好这个时间已经没人了。
“宴总？”她迟疑着开口。
“我送你，不要跟我推辞。”宴北霆看着她脸上的疲惫和眼底的红血丝，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