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只剩下九，不，八张票了吗？
八张票中弄出七张来，这怎么可能！
“您手中的票，都有谁？”
程竹问出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
吴老爷子却是笑道：“时间已经不够你思考了，你要么放弃，要么答应我。”
“人这一生，大多数的时间是在赌博。现在，轮到你赌的时候了！”
“赌……”
程竹深吸一口气，他的目光中，透露着一丝不安。
答应吴老爷子，那就等于是上了吴家的贼船。
可如果不答应……
“之前您为什么要让我给鸿升书记发‘黄老不可信’？”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这个信息，不是我发的，而是你发的。以你的智商，之所以肯发这个，不正是因为在你心中，也不信任黄老吗？”
程竹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若是要了您那三张票，却依旧没成功呢？”
吴老爷子平淡的说道：“成不成功是你的事情，我只会履行我那三张票的承诺。”
“你若是再拖下去，我的人就该投票了！”
“到时候，你即便是答应了我的要求，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程竹深深的看着吴老爷子，轻声说道：“您要我做什么？”
“这件事，你暂时不需要知道。”
“凤城帮那两位市委书记的票，是你操纵的吗？”
“是！”
这一刻，吴老爷子的眼神异常坚定：“凤城帮之所以叫凤城帮，就是因为他们那个派系里，大部分人都是凤城出身。”
“可这些人一旦离开了凤城，就会水土不服。”
“想要在任期内有所建树，并且再进一步，就必须有下面的人配合。”
“而在中低层，我吴家帮的影响力，绝对要比他们凤城帮要大的多。”
“教员那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可不光是能用在战争中，在其他的方面，也同样适用。”
程竹深深的看了一眼吴老爷子，笑着说道：“这么说，去年你在常委会中真正能拿到的票数，超过了一半？”
吴老爷子笑道：“那是自然，只要是人，就有人的欲望，只要有欲望，就有弱点。”
“只要能掌握这些弱点，就能控制对方。”
“政治的底层逻辑，便是对人性的掌控。”
程竹点点头：“那我的弱点是什么？”
吴老爷子没回话，只是淡淡的说道：“你现在能考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程竹：“……”
同意？
还是不同意？
曾鸿升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任领导，他若是入常对自己的帮助，将比任何人都大的多。
这几年的相处，两人已经成了利益的共同体。
若是曾鸿升败了，就意味着刘青山在常委会上独木难支。
“我同意！”
“好！”
吴老爷子在手机上动了两下手指，然后抬头笑道：“现在的你，不怕与我吴家合作了？”
“我更想在您的身边好好学一学！”
程竹的话，让吴老爷子非常开心。
这种被人恭维的感觉，他经历过太多了，可被程竹这样的人恭维，才能让他真正的开心。
“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让你给曾鸿升发那条信息吗？”
“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
“因为黄老现在根本帮不了曾鸿升，信任与否要看他手上的资源是否能真正的帮到你和曾鸿升！”
程竹蹙眉：“黄老……帮不了曾鸿升？”
吴老爷子点点头：“去年的黄老已经快要故去了，那样的日子，他经历了五年之久。”
“这五年来，他曾经可以影响到的那些人，早就已经开始和别人合作了。”
“现在的他，之所以表面上看的很算风光，那是因为我们吴家还卖他面子。”
“西山帮的那些老人，也愿意卖他个人情。”
“可不管是西山省，还是京都，他想要做任何事情，都要通过别人。”
“昨夜的他带着曾鸿升见了那么多的常委，可曾有一个明确答应他的要求？”
吴老爷子轻轻一笑：“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没有！”
“这一年来，苏家依靠你那出神入化的医术，帮了不少的老人。”
“这些人年轻的时候，哪个不是位高权重，可为什么苏家出事后，这些人一点动作都没有呢？”
“你是以为苏家没有找过他们？”
“不，苏家找了。”
“只是没用而已。”
“老人说的话是否有用，要看在任的人是否听话，他的手上是否有其他的所没有的资源。”
“黄老的后代不给力，他的面子都是靠我吴家在撑着。”
“之前，我敬他，给予了他其他老人没有的体面。可现在……”
吴老爷子叹息一声：“我的生命也即将耗尽，已经无法再维持那份体面了。”
看着吴老爷子那充满了自信又无奈的笑容，程竹嘴角撇了撇，没有回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吴老爷子说的没错。
可黄老之所以能有现在的体面，并不是单靠吴老爷子。
不说别的，齐红羽能出来，就不可能是吴老爷子帮的忙。
吴老爷子之所以愿意帮黄老维持足够的体面，是因为黄老的身上，有他没有的资源。
他现在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在忽悠自己，让自己相信吴家比黄老强。
至于给曾鸿升的那个信息。
其实并不是程竹不信任黄老，而是不想让曾鸿升与黄老走的太近。
两人之间，由他来传递信息，比两人之间联系对自己更有利。
只有让两人之间产生嫌隙，自己的作用才能无限被放大。
而这样做的前提，便是曾鸿升成为常委，手中的权力，足以让黄老能正视他。
或者说，能撑起一部分吴家走后的权力真空。
所以，在黄老提出要求后，程竹便顺水推舟发了那条信息。
至于那条信息会对曾鸿升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就不是现在的程竹可以考虑的事情了。
反正，发这条信息，对他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与此同时，省委常委的会议上，政法委书记王晶在表达完自己的观点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一年来，凤城的改变还是有目共睹的，鸿升同志的能力，值得肯定！”
“我觉得曾鸿升同志加入我们，对我们西山党政工作的开展，有着积极而重大的意义。”
“我这一票，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