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昀 作品

分卷阅读97

,程亦茜和江若梅两个都滚去了罗汉床。

唯独程亦安这等嫁过人,经历了一地鸡毛的人方没把这当笑话看。

果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怕是长房,外头看着风光无极,私下剖开瞧一瞧,也各有各的难堪。

这二叔母外人看来极和睦的家门,婆婆宽厚,丈夫待她体贴温柔,底下就一个儿子也娶了媳妇只等生孙,还是程家长房这样的门第,不愁吃不愁穿,该是神仙日子,孰料也有这般苦衷。

那许氏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没使他要,是夫君自个儿去要的...”

老祖宗看着程亦浚问,

“你们很缺银子吗?你爹娘通共只有你一个,将来不都是你们的?平日有公中供应你们吃穿,我料想够你们用度。”

程亦浚胀红着脸道,“回祖母的话,我们吃穿是够的,只是到底也有人情世故,孙儿在礼部观政,也有应酬。”

程亦浚两年前中了进士,毕竟是程明昱的侄儿,皇帝很给面子,让他在礼部观政,这若是观政个几年,没准能直接在礼部留下。

二太太一听这话就知道儿子在替许氏遮掩,怒道,“你别胡扯,你那些应酬哪次不是你爹爹暗地里补的你,你想给媳妇拿钱就直说。”

程亦浚羞愧地低下头。

二太太就是咋咋呼呼的性子,人是个极好的人,就是没成算,被个低门出身的儿媳妇逼到墙角里。

老祖宗先剜了二太太一眼,示意她闭嘴,随后问程亦浚,

“是吗,据我所知,去年和前年分红,你们总共得了四千两,那你列个名目给祖母瞧瞧,你都应酬哪去了?”

程亦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二太太被老祖宗一点,顿时茅塞顿开,“对,往后支出都列个账目出来,年底要查你们的账,银子都使哪去了!”

许氏也厉害,红着眼小声回了一句,

“去年夫君买了一方澄泥砚,就花了好几百两银子,有一回他同窗母亲病逝,他也封了几百两相赠....”

林林总总被她列出十来个说头,听着都很有那么回事。

程亦浚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

二太太气死了,儿子被人拿捏在手里,她就是满身是嘴,也经不住他们夫妻唱双簧。

老祖宗忽然看着许氏道,

“我倒是想起一桩旧事,过去我们周家有个伯母,自来将侄子看得比自己儿子还重,家里有什么都拿回去给她侄子使,人虽嫁过来了,屁股却坐在娘家。”

说着她看向二太太,“你猜后来怎么着?”

二太太立马接话,“怎么着了?”

老祖宗道,“后来她弟弟走* 了,侄子寻她要钱,侄子成婚是她出的聘礼,侄子生子没钱办酒席,又寻她要钱,而这个时候这位伯母家里已大不如前,没那么多银子给娘家使了,她就哭着说好话,说是给不出钱了。”

“可惜呀,人一旦胃口养大了,就下不来了,那侄子怀恨在心,以为她捂着银子不给,一日趁着她回门将刀架在她脖子上,一个没留神,伤了她,侄子由此进了牢狱,娘家一门子全败落了....至于她本人,因着常年贴补娘家,底下儿子媳妇心存不满,平日着了病也不管她,她懊悔不迭,最后死了三日方被人发现,下场唏嘘。”

许氏听到这里,立即不吭声了。

程亦浚听了这等故事也吓了一跳,“可是祖母,莹娘她母亲病着,等着她送银子治病呢。”

这下终于把篓子抖出来了。

二太太怒火一点就着,劈头盖脸道,“她哥哥呢,弟弟呢,不管自己母亲死活吗?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当初的聘礼吗?一百抬的聘礼就换了一点花架子回来?糊弄谁呢,不说这三年你们的孝敬,光那些聘礼都够他们许家吃穿一辈子,敢情自个儿舍不得用,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来程家要银子。”

那许氏见二太太将事情宣扬出来,羞愤难当,拔腿就往跑,

“我不活了...”

隔壁间程亦安等人正喝着茶,听了这话一个个慌忙起身,不想便见许氏冲出来,似要往外头去。

程亦乔怕她真寻短见,第一个丢下茶盏往前拦,恐自己一人挡不住,叫着离自己最近的江若梅,

江若梅紧随其后。

许氏眼看正头路被程亦乔给挡了,便打算绕江若梅过去,熟料江若梅这个时候生了个心眼,瞥见程亦安正放茶盏打算来帮忙,趁着程亦安没站稳,顺手将她一牵。

程亦安被她拉一把,身子往南侧一歪,那许氏好巧不巧撞在她胳膊。

撞一下倒也不打紧,偏生她右手茶盏还没脱手,此刻滚烫的茶水晃出来,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