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送暖也驱寒 作品

未来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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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罗莎公寓风情别样,犹如秀美魅惑的女子,吸引着人的驻足眺望。

虞飞甍坐在真皮沙发上,逐渐感受到不对劲,像是从肺腑冒出炎炎烈火,急需清凉的液体缓解。

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那双眼眸的花纹更加明显,隐隐发着金色的波光,洛冥注意到,直接握住她手腕,略有担忧。

而对面犹如王的男人翘着腿,悠闲自在,看样子,她是饿了。

作为初始血族,控制不住自己很正常,看着她一点点被欲.念支配,不由发出无人察觉的叹息。

就连被封锁在内心深处的纪十屿也露出担忧,这是成为血族后的第一症状,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她喝到新鲜的血液。

虞飞甍试了试自己脸颊的温度,有所上升,更尤其嗅到身边‘食物’的气息,她忍不住狠狠吞咽一下。

糟糕,她怎么对洛冥有种想要。。的。。?

现在,她成为了血族,就不可避免地想要喝下新鲜的血液,‘纪十屿’带着笑意,鼓励她:“你当然可以试一试。”

“试着撕咬他的咽喉,吞下滚烫的血液,借此缓解身上的不适。”

‘他’不怀好意地引导,想起来什么似的连忙补充,“哦对了,就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

洛冥擡眸瞥去一眼,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意味,夹杂了一丝杀意,还有厌烦。

看着她皮肤颜色一点点变深,洛冥出现了疼惜的念头,他把手腕伸到她面前,那皮肉之下是一道道血脉青筋,好看极了。

‘纪十屿’露出一抹讶然,他果然愿意。

可是虞飞甍推开他的手,摇着零散的头,她不想喝什么血液,坚持一下,一定是可以挺过去的。

偏偏‘纪十屿’还在挑拨,“就算忍得了一时,忍得了一世嘛?”

他倾身向前,将她脸上冒出的细汗看在眼中,同样,纪十屿也看得一清二楚,他沉下脸庞,出于对她的了解,就算再难受,只要她不愿意,就一定不会做。

洛冥靠得最近,能看见她颤抖的双手和勾起的指甲,血族的指甲长得狭长,又异常锋利,随便一下,都可以出现划痕。

“既然已经是血族了,又何必要自囿呢?”

他眼中带着探索和好奇,支着手臂,手指碰到太阳穴。

“自囿?……”她喃喃。

那一刻,似乎也想了很多东西,纤长睫毛下,敛着无人看清的情绪,“当然不会。”

“什么?”‘纪十屿’没有听清,眼中出现疑惑。

下一秒,自我控制的她露出了獠牙,是面向‘他’的。

灯光不知道是否有一刻在闪烁,好像突然黑了一下,而后正常,洛冥清楚听见‘咕嘟’的声音,比流水厚重,比泥浆丝滑。

几分钟前还饶有趣味的人眼中盛放着不可置信,微微的痛告诉自己,这是现实。

时间仿佛停滞了,当她扬起脸来时,从未见到过的一丝嘲笑在脸上停留半晌——

“味道很好呢!”

‘纪十屿’一瞬间恼羞成怒,他身为恶罗王,当下只感受到一股屈辱,‘他’还听到一丝轻笑,是纪十屿的笑声。

“难道你不怕失去她?”‘他’问道。

恶罗王当然知道,藏在纪十屿内心最大的恐惧,其实是失去她,不管他现在是否还能够掌握自己的身体,还是看着她被‘他’欺骗。

对于这个问题,纪十屿没有明确给出答案,他深藏内心的恐惧是失去她,而要结束这一切,是否要他克服这种恐惧呢?

虞飞甍舔了舔嘴角的血液,那是一种腥甜的味道,用指甲轻轻在他脸庞摩挲,那双眼眸中蕴藏着清醒和迷恋。

“你究竟是谁呢?”

“明明不是他,却要费尽心思地扮演他,纪十屿……”

经由她口,这个名字变得异常性感,纪十屿当然想要告诉她,他就在这里,他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

由血族建立的学院圣爵兰很快成立,它位处时域最美的地方,无数的合欢花盛开,向着各处招手欢迎。

虞飞甍看着这里,与从前不同,这一次她看见了有很多妖怪出没在校园中。

妖怪顽劣不堪,光是入学这天就已经足够上蹿下跳,黑色脑袋白色身子的鸟妖藏匿在树叶高密处,静静窥视着下面。

还有些奇形怪状的妖怪,它们更喜欢去恐吓来到这里的人类,去看他们脸色大变的样子,那太有趣了。

校园外的切斯特在负责分发学生手账,一会儿就有一场全体师生宣誓,就在礼堂。

“主任,礼堂的方向是这边吗?”

有学生壮着胆子问道,她们四周都是血族和妖怪,也就只有这个人看着好相处许多了。

那种身上自带的人的气息,更叫她们想亲近。

虞飞甍看见切斯特为她们指路,自己也紧跟了上去,如果没记错,应该就是那个报告厅的隔壁。

随着人数越发多了起来,在那鲜明的旗帜下,虞飞甍看清了来者,正是学生会长‘纪十屿’。

‘他’步伐开阔,浑身散发着不羁,与纪十屿的高冷完全不同。

在这样一幕下,狼妖冒着凶狠的精光,在底下注视着‘他’,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它知道,恶罗王有侵占旁人身躯的能力,这样眼熟的气场,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宣誓仪式顺利开始,每个学生领到的手册上都明确写着,要在圣爵兰和睦相处,不得寻衅滋事,不得违规处事。

在各种人头攒动下,虞飞甍也是一眼望见了丛娜,很快,两人不知道怎么就站在了一起,台上语序自然,隐约能听见台下的细微嘈杂。

“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进入罗莎公寓,但是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丛娜带着酸酸的语调用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警告。

和十屿哥哥相处了十多年的是她,在老宅内,她才是他的妹妹,相信没有人可以占据她该有的地位。

经过这么多次的相处,虞飞甍早就知道丛娜是什么样的人,她心思狭窄,不择手段,在纪十屿面前乖如扑朔,表面无害,可是暗地里骄横跋扈,性情乖张。

“我能够用什么手段接近?”虞飞甍轻笑出声,“倒是有些人,才是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

心虚的丛娜怒瞪起她,但人多情况下不好发作,只能像是喷火的小龙,让怒气在眼中燃烧。

礼堂内的宣誓很快结束,很多妖怪和血族都认为这场宣誓极其无聊,只是表面功夫,于是纷纷离去,就好像是在几分钟内,拥堵的礼堂全部散流。

丛娜张张嘴还想在说些什么,就听见礼堂内两侧墙壁上的音响刺啦一声——

那刺耳的声音只是一下,便听见,“恶罗王,好久不见啊!”

虞飞甍也转过身来,看见一只狼妖光着肚子,黑皮毛,头顶一圈黄,拿着支架喇叭在对台上的人道。

“之前你突然消失,我都找不着你了呢,原来是成了‘血族’~”

台上的‘纪十屿’轻蔑擡眸,此时狼妖还在对他挥手。对于他的揭穿恶罗王毫不心惧,没有一丝慌张。

虞飞甍这才恍然知道些什么,他不是纪十屿,那真正的纪十屿又在哪里?

只是——

“你这个丑八怪在说什么!十屿哥哥怎么可能是什么王?”丛娜眼中透着古怪和嫌恶。

就它们这些妖怪也敢和尊贵的血族打招呼攀关系?

狼妖看见这个血族对自己不恭,笑得开怀,转而对那个人说,“恶罗王,容我把她杀掉。”

不等恶罗王回答,狼妖跳到丛娜面前,尖利的爪子几乎从她脖颈前掠过——

“啊!——”

丛娜在叫出声之间被身后一股力量拉扯,才堪堪躲过。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虞飞甍将她救了下来,尤其是丛娜,她眼睛睁到最大,十分不可思议的样子。

狼妖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爪子,黑色的指甲无比锋利,竟然有比它还快的爪子?

“你是恶罗王?”

“纪十屿在哪?”

虞飞甍隐忍着怒气,她的确现在很生气,更生气自己弄丢了纪十屿。

“纪十屿?……”恶罗王高深莫测。

“纪十屿被我吞噬啦!”‘他’双手炸开,就仿佛手里的东西冥冥中被炸掉得一干二净。

“他不可能再出现了!”

“不可能!”虞飞甍绝对不信。

但那双清丽的眸子不知不觉间含了一层泪光,在礼堂若干错乱的灯柱下十分绮美。

“反正这个身躯已经归我了,你爱信不信。”恶罗王懒得多说。

“恭喜你现在知道,我就是他,他就是你见到的我。”

“在我扮演的他和他之间,你更爱哪一个呢?”

恶罗王不觉得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有多残忍,反而这激发了他的恶趣味。

那一瞬间,眼睛比任何时候都亮,亮的可怕。

她站在灯光下,心痛起来,“我爱的永远是他,没有谁可以替代。”

“纪十屿……他,不可能会离开我的!”虞飞甍竟然当着他们的面亲口喊了出来。

“我相信他,”

“我也,只爱他……”

声音低低的,视线朦胧不堪,虞飞甍竟然双腿乏力,硬生生跪了下来,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滚烫的泪珠砸向地面,在她疑惑间,木质的带有条纹的地板婉转化作雪白的地瓷,硬硬的硌着膝盖。

她跪在那里,泪痕沿着脸颊几乎成花,视线带着湿润的水汽,那个熟悉的身影只一步迈来,拦住她腰——

虞飞甍这才看清来人,“纪十屿……”

她怔忪,熟悉的气息和节奏让她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

纪十屿低头,用搅着深刻情丝的感情向她表达思念,热吻落下,就好像冬夏终有一天可以接触。

而谁也伤害不了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