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面怎么了???”
02.
一根铁棒从天而降。
比磨盘还粗,直将地府的顶棚砸出一个巨窟。向上一望,直捅青天。有人在烈焰中狂舞,大笑着挥舞金箍。
黄泉染血,三生石碎,万鬼哭。
03.
阎罗殿上,冥王与判官正在算账。
一笔旧账。
“奈何桥重修,耗银八千万;轮回台重搭,耗银一亿五千万……彼岸花海重栽,耗银十五亿一千万。至此,被孙悟空捣毁的东西全部复原,共耗银五百八十三亿两千万。”
判官掩上账本,一声长叹:“九百年了,总算修完了。”
奇怪的,冥王面上的愁容却并未减少。
判官察言观色:“大人为何仍愁眉不展?”
“唉——”
冥王叹了口气,说:“心事了了一桩,仍有无数桩。咱们做臣子的,永远是帝心难测。”
不知是否错觉,冥王好像有所回避。
判官也不多问,只道:“无论怎样,今天都是值得高兴的一天。”
“对。”
冥王点头:“终于摆脱了猴子的阴影,是该高兴。来人,本王今天要大摆宴……哎呦!”
话未说完,忽然“轰隆”巨响。
乾坤倒转,天地震颤,不过瞬间,阎罗宝殿就在一股飓风中催化成了凋零的断壁残桓。
头顶的乌纱帽摇摇欲坠,屁股下的宝座被削去一半。
冥王愣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扶正了帽子,吼:“是谁!!!”
报信的牛头马面姗姗来迟,连摔带滚的冲进已变成废墟的阎罗殿:“大、大、大人,孙、孙悟空,又、又,又来了……!!!”
“什么?!”
满脸络腮胡子的掩映下,冥王的脸色一白,一红,又一青,他愤怒地猛一拍桌:“今天才刚修好,死猴子撒野可真会挑时候!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他真以为咱们冥界无人……呃……”
话刚说到一半,一根烧到发红的铁棒就抵到了咽喉。
穿过层层烈焰,看到棒子的另一端,孙悟空双目赤红金发狂舞,冰冷阴厉的一张脸。便“扑通”又跌回椅子上,抖着胡子说:“大、大、大圣,咱有话好好说,别,别动武啊……”
“你,骗了我。”
孙悟空一字一句道,阴冷的语调,仿佛他不是一只猴子,而是一条毒蛇。
“没有没有,我没骗你,我怎么敢骗你呢?”
冥王快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下意识就是否认。他从未见过如此暴走的孙悟空,即使九百年前同样把冥界砸了个稀巴烂,当时的态度却也还算“温和”。而没想到的是,九百年时间不仅没有将对方身上的戾气消解分毫,反而滋长了更多毒刺。
一旦失控,就会入魔。
又或者……已经入魔?
冥王眼珠飞快的转了转,突然又改口道:“你说我骗你,我骗了你什么?”
“他没有魂飞魄散,他……还活着。”
时隔九百年,再提起那个人,孙悟空竟已分辨不清心中那一团团复杂的情绪是爱是恨。他只感到顽石铸就的心脏很疼,比刀割,比针扎,比火烤都要疼一千倍一万倍。
这疼意密密匝匝,传遍四肢百骸。
疼得手快要握不住金箍,腿快要站立不住,头快要炸开,眼睛快要喷出火来,而喉咙,几乎快要失声。
冥王一愣:“‘他’是指……?”
判官想了一下,小声提醒:“可能是白……哦,白子岑。”
“白子岑?”
冥王恍然,皱皱眉头,为难道:“大圣,白子岑早就魂飞魄散了啊。”
“可他的鞭子还在。”
孙悟空说:“就刚刚,我亲眼看着鞭子被他召回,就在我眼前。”他眼眶通红,快要哭出来了。
“鞭子?”
冥王看判官。
判官摇摇头。
冥王挤出一个笑脸,说:“大圣,鞭子也不能说明什么。兴许只是相似,您认错了呢?”
孙悟空铁棒往前一送:“我不可能认错!”
“哎别别别!”
冥王摆着手大叫,冷汗立马流下来了,说:“没认错,您没认错!”一顿,“可,可可可生死簿是您亲自查的,怎么能说是我骗您呢。这样吧,咱把生死簿拿出来,您再查一遍?”
“……”
见孙悟空不说话,只冷冷盯着自己,冥王拉过旁边的判官:“赶紧去拿生死簿给大圣过目。”
趁机在对方手心写道:“速请观音大士!”
判官点着头匆匆退下了,没一会儿又带着几十名鬼差匆匆回来,每人怀中都抱着一摞账簿。
“大圣,都在这儿了,您请过目。”
“……”
孙悟空这才把金箍棒从冥王脖子上移开,一摞摞账簿横摆上书案,他从左到右依次拿起,看的极仔细,但也极快——
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九百年了,再多一秒他都无法等待。
牛头马面鼓掌:“大圣爷太厉害了吧,简直一目千行了呢!”
冥王默默翻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