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但好歹肯吃东西了。
马没了。
白子岑说:“我去卖艺赚些钱,再给你买一匹吧。”
唐三藏摇摇头:“别受那个累了,和尚我就走着吧,靠双脚,我也一样能走到西天去!”
白子岑想:卖艺累,走着不更累吗?
但他没有反驳他。
因为他看出来了,唐三藏不开心,唐三藏再也不笑了。
白子岑觉得,现在唐三藏心里一定藏了很多事,关于悟空的,关于佛理的,关于不知道是什么的。
以前,唐三藏最喜欢看天了,但现在已经不看了,倒是经常发呆,发呆的时候眼神直愣愣的,明明睁着,里面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了,没了万物,也没了慈悲。
唐三藏是在发呆的时候,被妖怪抓走的。
05.
那是一条黑水河。
黑得仿佛是天君练字时不小心打翻了砚台,任由墨汁肆意泼洒,汇聚成这滚滚黑流,直落九霄。
白子岑往河面一望,乌沉沉的河水把光都吞噬了,连人的影子都照不出。
再往远处一看,根本看不到边,连座桥也没有。
怎么过去,犯了难。
绕过去吧,太远。
游过去吧,他和唐三藏都不会水。八戒和悟净倒是会,但让他俩一人背一个吧,沙悟净说:“行李沾不了水。”
猪八戒说:“我畏水。”
“畏水?”
白子岑愕然,说:“你以前不是天河十万水军统领吗,水军的统领,能不会水?”
猪八戒笑笑,说:“以前是以前,但现在,我是猪妖。”
白子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
要是悟空在就好了,他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的。悟空啊悟空,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呢?
正一筹莫展,突然看到从河的上游,划下来一条小船。
一定是悟空显灵了!
白子岑赶忙招手:“船家船家!我们要去对岸,你能不能搭我们一程?”
船夫说:“我不是摆渡的,不搭人!”
白子岑急道:“我给你钱。”
船夫说:“给钱啊,那行。”
就把船划过来,等划过来才看清,这条船小之又小,除了船夫,还只能坐下两个人。
经过一番商议,四人决定——
由白子岑和唐三藏两个瘦子带着行李,坐船先走,等到了对岸,船再折回来,接猪八戒和沙和尚两个不那么瘦的过去。
白子岑就一肩扛着行李,一手扶着唐三藏,小心翼翼上了船。
小船浮萍一样在河面飘荡。
船夫悠悠摇着船桨,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两人闲聊,问“你们从哪里来啊”“到哪里去啊”“去干什么啊”,以往这些问题都是唐三藏回答的,但这几天他不喜欢说话,喜欢发呆,白子岑只好替他回答。
但白子岑长了个心眼儿。
悟空不在,没人保护,他不敢太招摇,就胡乱扯了一通,说:“我们从张家屯儿来的,要到李家屯儿去,去找一个姓王的和尚,他出家前养的那条狗死了,去给他报丧。”
船夫:“……”
船夫瞥了瞥一语不发的唐三藏,又说:“你们行李带这么多,背着多沉,怎么不找匹马驮着?”
白子岑说:“本来有的,但前几天刮风打雷,受惊跑了。”
船夫说:“跑了就再买一匹啊。”
白子岑正打算继续搪塞。
唐三藏突然梦醒了似的,说:“不一样。”
“哦?”
船夫冷笑:“哪里不一样?”
唐三藏眼神直愣愣的,说:“哪儿哪儿都不一样。”
“哼!”
船夫笑的更冷,船桨猛地一砸,瞬间掀起滔天巨浪,浪头像一堵黑色的城墙,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朝小船压来。
白子岑还来不及反应,就和唐三藏一起,被巨浪拍进了河底。
就是说吧。
这个家,没悟空是真不行啊。
06.
看着小船突然在河中心打翻。
唐三藏和白子岑被巨浪吞噬,随之风平浪静,水面上再也看不到一丝涟漪,岸上两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沙悟净瞪着大眼睛,说:“我了个槽!”
猪八戒悠悠转身,说:“别看了,散了吧。”
沙悟净一怔,收回目光,也转身:“是该散了。”
这两个人还真是。
说散就散,连行李都不用分,一个朝左,一个朝右,青天白日之下就抛弃了唐三藏和白子岑,各奔东西。
07.
那船夫一到水下就变了模样——
十七八岁的少年,赤红的头发,一身乌青的铁甲,手执竹节钢鞭,却是眉目阴柔,俊美已极,透着三分女相。
白子岑呛了好几口水,才被这赤发妖拖着,带入一座水下宫殿。
上书:衡阳峪黑水河神府。
进了宫殿,赤发妖把白子岑随